而我,置身于这时间的洪流之外,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虽知晓诸多命运走向,却无力更改,无从插手,只能任由笔尖在纸面摩挲,默默记下这一切,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们翻开这些记录时,能从中寻得一丝慰藉,知晓曾经有我,见证过他们的故事开端。
可当我写完这满满当当的内容后,思绪陡然一转,才惊觉这张纸或许本就不该留存于世留给后人啊。
它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影响,我全然不知,也不敢去想象那未知的后果。
罢了,这般想着,我心一横,伸手将那纸张用力撕裂成了三份,随后随意地丢在了桌面上,任由它们凌乱地散落在那儿,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不该被知晓的未来也一并掩埋。
做完这一切,我默默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早已戴好的面具覆在脸上,冰冷的触感传来,那些旁人自然也就没法观察到我此刻的神情了。
我下意识地摩挲着面具,思绪飘回到往昔。
或许当年那下意识的直觉便是为此吧,为何始终不肯让那孩子看清我的真实模样,个中缘由,我自己其实也说不太真切。
曾经的他,从未主动想要探究我的长相,可当他有了那份心思,想要主动去看时,我却总是避了过去,像是害怕什么似的。
如今啊,这面具倒成了极好的掩护工具,至少在他心里,我还能一直保持着他记忆中、想象中的模样,不至于让他知晓我如今这狼狈又不堪的样子,徒增伤感。
我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寻得片刻安宁,可毒素在体内肆虐,如无数尖针游走,让我始终睡不真切,意识似浮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这时,一阵风呼呼吹过,吹动了帐篷的门帘,那原本随意丢在桌面上的纸张也被风裹挟着,纷纷扬扬飘落于地。
它们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被这风肆意拨弄着。
有一张像是格外顽强,在风中挣扎几番后,依旧留在了桌面上,边角被吹得翘起,微微颤动着;而另一张则像是被风赋予了力量,径直朝着远方飞去,很快便没了踪影,不知会飘落到何处,又会被谁捡到;至于最后一张,仿佛玩起了捉迷藏,或许是藏在了某个昏暗的桌角下,又或许真如长了腿一般,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彻底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