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坠亡者的悲歌

彼得堡的冬夜,宛如一幅用铁灰色调精心绘制的画卷,厚重的雾霭仿佛能渗透进每一寸空间,将整座城市紧紧包裹。涅瓦河畔,那些古老的公寓楼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它们的外观在昏暗的街灯下显得尤为阴森,就像是竖立在墓园中的巨大棺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房产中介伊戈尔,身着厚重的呢子大衣,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略显陈旧的羊毛围巾,他站在第聂伯大街17号公寓楼的门前,双手不停地搓着已经冻得发紫的手指。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无奈与冷漠,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座城市冬日里的残酷与冷漠。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告示,那张纸上用粗犷的字体写着“一楼天价”,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这是罗刹国独有的生存法则,一个深植于民众心中的神秘规定。在罗刹国,人们深信住在高处的人总会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的牵引,最终被无情地拽向大地,陷入永恒的黑暗与绝望。因此,一楼的房价总是高得令人咋舌,成为那些渴望安宁与稳定的人们的狂热追求。

伊戈尔轻轻地将告示贴在了公寓楼斑驳的墙面上,那张纸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传递着这个城市的秘密与规则。他知道,尽管这个规定看似荒谬绝伦,但在罗刹国,却无人敢于轻易质疑它的权威性。因为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度里,每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规定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在这座公寓楼的十楼,钢琴家谢尔盖·科兹洛夫蜷缩在厨房阴冷的角落,他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厨房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内心。窗外的风雪如同愤怒的亡魂,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凄厉的呜咽声,似乎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秘密,让人心神不宁。

三小时前,谢尔盖还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坐在温暖的客厅里,手指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轻盈地跳跃,弹奏出悠扬而动人的旋律。然而,他的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住般沉重,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他抬头望向窗外,风雪交加,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于是,他在社交平台上写下了一段话,文字简短却饱含深情:“这场战争是疯子点燃的火,烧的却是自己人的血肉。”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呐喊,透露出他对这个世界的深深绝望与质疑。

此刻,厨房的玻璃窗突然结满了冰花,那些冰花晶莹剔透,宛如精美的艺术品,却泛着一种诡异的幽蓝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火焰在燃烧。谢尔盖的心猛地一紧,一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颤抖着双手伸向那扇窗。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冰花的瞬间,整扇窗仿佛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触动,突然化作一团粘稠的黑雾,迅速蔓延开来。

那黑雾如同有生命的恶魔一般,迅速将谢尔盖的身体紧紧包裹其中。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逃脱这恐怖的束缚,但一切都无济于事。黑雾越收越紧,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整个身体拖向了无尽的虚空。他的尖叫声在风雪中回荡,却很快被呼啸的风声淹没,最终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楼底的积雪上,突然绽开了一朵猩红而刺眼的花。那是谢尔盖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时所溅起的血迹,如同盛开的罂粟花般妖艳而恐怖。围观的人们纷纷赶来,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只见谢尔盖扭曲的右手仍保持着弹奏肖邦《葬礼进行曲》的姿势,手指僵硬地弯曲着,仿佛还在弹奏着那首令人心碎、充满哀伤的曲子。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绝望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风雪依旧呼啸着席卷整座城市,而那扇诡异的窗户已经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然而,地上的血迹和谢尔盖扭曲的尸体却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在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里,有些力量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而有些秘密,则永远埋藏在风雪之下,等待着勇敢者去揭开它的面纱……

在这座公寓楼最深处,四楼洗手间的灯光仿佛被厚重的尘埃所笼罩,昏黄而黯淡,只能勉强照亮这个狭小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混合着铁锈与腐败的气息,刺激着格里高利的每一根神经。洗手间的瓷砖上,一颗颗细小的血珠悄无声息地渗出,它们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使,缓缓流淌,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血流,最终消失在洗手间的下水道口,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这诡异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存在正躲在黑暗的角落中,窥视着这个世界,等待着下一个不幸的灵魂。

与此同时,在公寓楼的另一侧,急救室内灯火通明,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沉重气氛却让人窒息。法医主任格里高利·彼得连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困惑。他的锁骨处,一根断骨赫然穿刺而出,鲜血如同泉涌般染红了他的衣襟,而那半枚金色肩章则无力地挂在断骨上,闪烁着黯淡而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