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将大隋北境染成血色,苏恒的玄色道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他驻足于斑驳的城墙前,指尖抚过青砖上深深的刀痕,那是曾经突厥叩关时留下的印记。
城内胡笳声与驼铃混作一团,操着各路口音的商队正在卸货,浑身酒气的军士们斜倚在酒肆门口,腰间横刀反射着寒光。
"这倒是块磨刀石。"他望着城门上"雁门"两个鎏金大字轻笑,识海中系统光幕突然亮起。
当紫气贯入天门时,整座城池的轮廓在神识中纤毫毕现:城南慈航静斋的香火气,城北阴癸派据点飘散的胭脂香,还有...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跑堂殷勤的招呼声打断了他的探查。
抬头望去,金漆匾额上"醉仙楼"三字龙飞凤舞,二楼雅间飘来西域葡萄酒的芬芳。
月上中天时,苏恒正在房中打坐。
太初紫气化作三十道游龙在周身流转,窗外飘落的榆钱突然悬停在半空——整座客栈的时间长河泛起细微涟漪。
"公子好狠的心肠。"带着蜜糖般甜腻的叹息在梁间响起,红纱如烟霞垂落。
婠婠赤足踏着月光走来,银铃在脚踝叮当作响,天魔缎带在身后蜿蜒如蛇,"这般良辰美景,竟独自对着青灯古卷。"
苏恒闭目轻笑:"姑娘踏坏三片瓦当,惊走七只夜枭,莫不是要赔我这清静?"
婠婠身形微滞,旋即旋身落在案几旁。羊脂玉壶倾出琥珀色琼浆,酒香中混着曼陀罗的迷离:"这是阴癸派秘酿的'醉红尘',公子可敢..."
话音未落,酒液突然化作冰晶。
苏恒指尖轻叩桌面,杯中倒影里浮现出白日街市景象——青衣书生、卖花老妴、挑夫...竟全是阴癸派眼线。
"七十二变终究是猴戏。"他屈指弹碎冰晶,"说吧,祝玉妍想要什么?"
绣鞋忽然踢飞酒盏,婠婠纵身跃上横梁。
缎带翻飞间烛火尽灭,唯有月华透过雕花窗棂,在她雪肤上勾出曼妙光影。
天魔舞起时,房内空气粘稠如蜜,连尘埃都随着她的腰肢旋转。
"世人皆说慈航静斋的剑舞天下无双。"她足尖点着苏恒的肩头俯身,吐息带着罂粟花香,"可曾见过真正的天魔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