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答回的却是标准的军礼,手掌靠近太阳穴位置,掌心向外,动作规范而利落,
“实在难以想象,竟能在此处得见您悠然休憩。”兰达率先打破沉默,面上笑意盈盈。
“今日我休假。”容答平静回应,面容冷峻,似不露声色。
他双眸却抬起,目光如刀,冷冷地刺向兰达,那眼神中满是警告与威慑;你最好将今天看到的事情闭嘴。
自然了。
兰达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旋即准备转身。“原来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然而,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却又似不经意地飘了回来,“许久未曾相见了,同桌。虽说时间似乎并未过去太久,可上次相聚实在太过短暂。近来一切好么?”
艾薇点头,“是的,你呢,还好么?”
兰达微微压低军帽,那帽檐下的眼睛翻涌难测。艾薇的目光落在他的军帽之上,他的帽子和容答鹰徽+橡树叶包围徽章的不同,兰达的是鹰徽+骷髅标志。
兰达没回应她的问候,反而叮嘱着,“小心点,女士们,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最近来的人很多,要注意安全。”声音低沉醇厚。
艾薇下意识地转身,欲看清他的神情,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回过身,却发觉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索菲亚和妮娜的神色中满是复杂难明的忧虑。
妥已斯夫人神情冷峻,表情严肃,“那个人,感觉很危险。”像飘忽不定的乌云,心意难测,仿佛随时都会毫无征兆地改变主意。
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能真切地感受到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冷漠,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一种可以毫不犹豫施加残忍手段的决绝,令人望而生畏。
艾薇犹豫着开口,“他是党卫军么?”德国元首的私人武装力量。
“是的。”容答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别担心,离他远点就好,他不会找你们事的。”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那明天去游玩下怎么样?时隔多年的再次相聚,很难得,不要拒绝了好么?”
大家的目光再次纷纷聚焦过来,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应,艾薇微微垂首,旋即抬起头,轻声回应,“好,麻烦了。”
“丝毫不麻烦。”
“真巧,大家都在啊。”伦什因家中事务缠身而耽搁了些许时间,此刻才匆匆赶到。
他先是笑着调侃了一句,而后视线随意游移,便瞧见了坐在角落的那个男人,容貌非常出众,其实以前也有过碰面的机会,只是从未将注意力放置在他的长相之上罢了。
这还是第一次,伦什审视着他,五官立体,像用刻刀精心雕琢般,深邃的眼窝内镶嵌着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耀眼的金发如同阳光倾洒而下的金芒。
伦什友善地笑着,“不好意思,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是决定出去游玩么?可以带上我么?大家都是一起来的,交流起来也方便,怎么样?”
“这个……”
她们有点沉默了,此次聚会的场地是由容答寻觅并操办的,从情理来讲,若要应允他人加入这场聚会,理当由他来定夺。
“很抱歉,不可以。”容答定夺了,回的很干脆利落,他早就了解过这人的恶劣。
“我们是好友相聚,和你并不熟悉,怕气氛会尴尬,让大家感到不舒服,希望你能谅解,改天可以在一起相聚。”
伦什不解,“朋友不就是慢慢才会相熟吗?”
“是的,总得有一个过程,但是我们已经循序渐进地走过了那段历程,所以才会显得这次聚会尤为重要,不希望被打扰。”
伦什垂下神色,看起来很忧伤,“那就剩下我自己了么?”
容答表情也很歉意,“实在抱歉,不过你刚刚说朋友是慢慢相熟的。最近各国来了许多与你年纪相仿的人,可以去结识他们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下吗?算起来这也是我的主场,很容易给你介绍的。”
“谢谢,只是我自认为无需他人引荐呢。”他的身份,背景给足了他底气。
妥已斯夫人目光在两人面庞上缓缓游移,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的神色,身为在场的长辈,她柔声劝道,
“这次的确是已经商议好了,客人最好依随主人的方便行事,伦什,下次有合适的活动再一起参与,好么?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呢。”
伦什微微歪头,“可是索菲亚不也是如此吗?与你并不相熟。”
说完他抱歉地对索菲亚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下意识的说出口,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容答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声音清澈而又略带感慨地说道,“并不算完全陌生,艾薇给我的信中,夸赞过她。”
这个的确,艾薇点头,她在信中夸赞了许多人,教授,食堂某位阿姨,妮娜。
其中最多的便是索菲亚,因为索菲亚真的很努力。甚至觉得如果是这样的人,给自己看病,那肯定很放心。
索菲亚不可置信,羞怯地笑了笑,看向艾薇,“谢谢你的认可。”
伦什皱眉,“你们有信件来往?”
“是的。”她说道,虽然这些年已经少了很多了。
伦什缓缓垂下双眸,一丝阴霾在眼底一闪而过,沉默片刻后,“好吧,祝你们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