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薇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实验，走出实验室，踏入走廊时，却意外地发现，道里希依旧伫立在那里。

他的身影在略显昏暗的走廊下被拉得修长，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又静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他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

道里希看着外面的天空，低沉的声音在这方空间里悠悠回荡，“如果更早之前我们能改革就好了，或许会有点不一样吧。其实刚刚那个人恨的，应该，必须也有我们贵族。”

他靠在栏杆上，又转身，自嘲笑着，“可惜啊，自得利益者很少自愿让出权利。”

艾薇注视着他，长身如松地站立在原地，垂眸似深思了许久，最终看了过来，说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似乎再想也无用。去试婚纱吧，看一下款式搭配，和领口样式，可能还得有修改。”

她一怔，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些许歉意：“好的，只是有件事，我的家人不太习惯那栋房子，一心想回去。很感谢你帮我们找安全的地方，但你已经帮了很多，就不再麻烦你了。”

道里希嘴角上勾着，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大手轻轻扶住她的后脑。

声音愈发温柔，吐出的话，却带着意味深长，“那你明天就会消失不见了，我猜格森和那个英国人一定早就为你谋划好了脱身的方法。”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的心思看穿：“要是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大概真的找不到你了。而且，能把你父亲引出来的，也就只有最初大家都好奇的那场阅兵了 。”

“不会的，如果我们要走，早就走了。”

道里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女孩认真澄清的模样，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落，缓缓说道：“真的很遗憾，但是这是既定的事实，我们并不是相爱的。”

艾薇低目，相爱？爱情中，大脑会分泌多种神经递质，加上激素影响，会使人轻飘飘的，如漫步在云端，可是事实太沉重，坠的人不断下沉。

已经发生的事情，又不像车窗外的风景，能风驰电掣般向后退去，被迅速抛在身后。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蜿蜒的路上，道里希突然问道，“如果我们出生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会怎么样？”

艾薇想了想，“应该不会相识，在各自的天地，有各自的故事吧。”

道里希揽紧了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写满了笑意，温柔地说：“不一定，我们就是在“旅途”中认识的。”

他笑了笑，“要真的是在旅途中认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