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果然有些心虚,低头假装很忙,尽量避免与她对视。
“我今日也抄录了河南道送京的折子,水利大事恐怕不能只靠地方官员建造,朝廷该派人吧?”她问。
“河南水事皆由漕运总督兼理,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陛下想来没有派人前往的想法。”
顾长安思量了下又道:“不过首辅大人有意派遣御史前往协助及监察。”
沈璃问依稀记得上一世周禛也有此提议,只是她上一世接触朝堂不深,而且上一世顾长安并未掌管户部管不到此事,也就不知为何皇帝没答应此事。
“想来因为河南道与弈王走的颇近,此事我也是从税收一事上才有所察觉,弈王在反对。”顾长安继续道。
沈璃这就明白了,弈王不想御史管到自己头上来,而周禛心思机敏想派人去给弈王的人上眼药。
双方各有算盘,显然上一世皇帝是听了弈王的。
“反对便不能由着他了,若是地方上太团结,反而不利于兴建工事。”沈璃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这件事父亲去说最好。
父亲是出了名的一心为公,不满起来连太子的台都拆,更不怕得罪弈王了,因为本就在对立面。
顾长安点了下头:“阿璃此言有理,若是朝会上谈及此事,我必定出一份力。”
基于之前的几件事,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可能不简单,不然阿璃是不会如此关注的。
“好。”沈璃放心了些。
上一世弈王因为没有继承权而得到皇帝偏爱,这一世弈王势力如此强盛,皇帝便未必会听他说什么了。
甚至会防着他。
帝王家的亲情便是如此,一旦察觉到威胁就能自动切断,好像上辈子就是敌人了。
夺嫡从一开始便是不归路。
————
第二日吃过早饭沈璃与顾长安便更衣准备出发,沈璃穿了身天青色窄袖长裙,绣纹不繁复却十分精致,银线在天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令她看上去像个精灵。
顾长安则是穿了一身月白长袍,宽袍大袖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累赘,都很懂事的不会误了他行走坐卧,当然也不会抢了他的风采,他温润从容,衣服便让他看上去飘逸潇洒,翩翩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