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李哥,大人可不让当值的时候喝酒,你这是……”那狱卒看着那葫芦连连摆手:“还是别喝了,不然大人还不得扒了咱们的皮。”
“也对也对。”那李哥连忙将葫芦收了起来,顺手给了自己脸上来了一下:“瞧哥这记性,差点犯了大错。”
对面的狱卒捡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才道:“不是咱们私下里奉承,咱们这位大人可不是吃素的,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他,还是不要心存侥幸的好。”
“别的不说,就是服刑这一点这些年我没见过几个有咱们大人那个骨气的。”那李哥边吃边道:
“我听一个诏狱的兄弟说,当年大人被关在诏狱的时候,就说这辣椒水,足足灌了整整七日啊,身上打得没有几块好肉了,愣是咬着牙关不诬陷那位阁老。”
对面的狱卒也点着头:“是啊,哥你说何必呢,那阁老必定是个死,又不差他一个人的证词,何不顺水推舟,平白受这份罪。”
“不知道。”那李哥摇了摇头,但半晌又道:“可能这就是读书人口中的道义吧?”
“咱们大人真是这个。”狱卒竖了竖拇指,又看向缩在监牢里面的李恒,一脸的嫌弃:“他除了那么个身份还有什么?还想和咱们大人抢夫人,呸。”
那李哥听到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捏起块牛肉逗李恒:“狗东西,你给我‘汪汪’两声,爷赏你块肉怎么样?”
狱卒闻言在旁看戏,这可是比花多少钱去戏班子看的都好看。
李恒虽然饿,倒也不至于摇尾乞怜的地步,听他们说着这种话目光愤愤,最终一转身不看向那边了。
“呦,看来还没收拾到份上,等咱们爷们吃饱了让你见识见识咱大理寺的手段,叫你不白来。”那李哥也不怎么生气,冷笑着吃了手上的肉。
对面那狱卒也是发笑。
李恒听着这些笑声只觉脊背发凉,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听过‘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但他有限的经验并没有让他遇到过,这是第一次。
他经历过许多绝望,但此刻无疑是最绝望的,他可以不是皇帝、不是太子、但如此被剥夺了尊严的活着令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铁门似乎又开了,他并未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