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唯确实也是戴罪之身,当着满朝文武,他也不好说什么,此刻只有他与延帝二人拾阶而下,遂开口道,
“陛下,老臣有一事禀报。”
“老师但说无妨。”
“回京的路上,我见江唯此子才华斐然、武功了得、且有将帅风范,于是将他收为了门下学生。
这样说起来,他也算是陛下您的师弟。
关于逃生暗道一事,我想交由他来负责。
不知陛下可能应允?”
延帝与董相刚好走到阶梯之下,延帝站定,抬头望了下万里晴空,
“老师的眼光我自是信得过的。只是……”
“陛下心存疑虑也是应该,但这工事紧迫,国师也已算好方位,应尽快着手了。”
”……“
“临江城上回的魔患信息太少,十天前,我又派人过去再探,算着时日应该有信传回才对。
可现如今,了无音讯,怕事情不止是国师所言那么简单呐,陛下。”
董相见延帝只是独自望天,也不给个话,不禁补充道,
“我自是知道陛下顾虑,云皇十九城,虽都有府衙设兵,但军中一般未有修炼之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独独这东齐城,从上任城主开始,常年抵抗海外半身倭匪,在云皇大陆上下威望极高,许多修仙之人,也都纷纷自愿前往参军。
东齐的军队实力,非其他各城可比,足以与京城抗衡。”
“东齐老城主忠君为国,先帝与朕自是默许的,只是这少年城主,太过年幼,心性未定,若又如老师所言,此子非龙即凤,那朕……”
延帝眯了眯眼睛,那墨瞳从天空收回,望着前方,迈步往前行去。
“陛下,您执掌朝政,也八年有余,朝廷稳固,举国安定,但,我们这些老臣,已经老了。”董相自是非常清楚,这个自三岁就由自己一手教导的帝王忧虑,他的顾虑,也是自己教给他的。
延帝闻言,眉心难得的微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心痛情绪,
“老师,学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朝中也尽是先帝留给我的心腹,老师需得保重自身要紧。”
延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董相会不在自己身边。
此刻,看着董相消瘦的面庞,即便心痛,也由不得他不想。
“陛下,老臣这一生,自认这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江唯他是你们年轻一辈里,你将来可以倚重的人才,他这一路相随,也算是天公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