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来得更快更长一些,在韦尔斯审核一摞摞计划书,敲定明年初的投资理财项目书之后才有余力去揉眉心。他心绪不宁,当然,作为一位公爵,责任重大,贪图享乐的时间可不长。
约束与权利,义务与责任,虽不成正比,但永远相关。
韦尔斯合上最后一本月总结报告书,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才放下钢笔,那样子,像是松了最后一口气。
疾步的跫音穿梭而来,疾风伴随着大门被踹开的撞击声,而当韦尔斯抬眸的一瞬间,对方的黑色军靴已经踩在了桌上。
韦尔斯忍不住皱眉,“小叔叔这么多年还没学会敲门吗?”
来虫同样是金发碧眼,只不过容貌与他毫无相似之处,且脸庞的戾气过重。
维特从高处冷眼往下瞧,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寒冰的气息,“韦尔斯,这么多年,是我看走眼了。”
他弯下腰去,完全是一副轻蔑的神情,“大家都说你温柔,可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剥皮吃肉的怪物,比谁都心狠手辣。韦尔斯·爱尔兰,你往日够能忍,装得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然后趁我不在,一口气就坐上了公爵的位置,很会审时夺利嘛。”
韦尔斯微笑挑眉,“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险恶用心,可是小叔叔,你不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吗?没有爷爷的支持,我可是上不了这个位置的。你不会真以为大家公平竞争吧?世界上哪里存在公平的事,这不过是个稳定大家的嘘头而已。”
“你已经无耻到这种程度了吗?杀掉几位堂兄弟就一点都没有犹豫吗?”维特·爱尔兰十分恼怒,“你这样心狠手辣上位,你难道以为爱尔兰家族就没虫敢和你作对吗?”
“不要企图拿出亲情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伸张正义,小叔叔,我敢保证,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你,你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当对手变成仇敌,当仇敌想要我命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我们是兄弟?反而如今是我活下来才被你指头痛骂?”韦尔斯笑容讽刺,“我绝不会因为仇敌和我有血缘关系而手下留情,这不过基因序列中有过重合点而已。小叔叔,我想,你会非常明白我的意思。”
韦尔斯微微后仰,抬头与雌虫对视,态度比对方还要不屑。
维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韦尔斯,你已经成功惹怒了我!”
“哦?只是惹怒吗?那还仅仅不够。”韦尔斯摇着头,唇角勾起来,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维特·爱尔兰,你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一些。”
雌虫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脸色一僵,难看得快要把眼珠子蹦出来,“韦尔斯!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