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转身看着白凌云:“别在蘑菇崴子屯儿扯犊子了。回去如实上报,我就不信姓孔的不来!”
次日黄昏,查公安的吉普车果然开进了生产队大院。社员们都没用通知,吃完晚饭,都自觉自动奔生产队来了。
华子今天来的比较晚,手里还拿着一个印着红五星的军用挎包。他进屋一看,长条桌后面坐了四个人,田淑云、白凌云、查公安,另一个就是老孔了。
白凌云一指华子:“他来了。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华凌霄。”
老孔一拍桌子:“华凌霄,你挺狂啊!”
华子拿过一只八奓凳子坐到长条桌对面:“别他妈拍桌吓唬耗子。老子一会儿再喷你!查公安,我看咱们还是先说案情,如果刑事案件耽误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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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公安叹了口气:“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华子你是目击者,复述一下案情。”
查公安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他似乎预感到华子出头,就是冲着老孔去的。不过他很担心,一个小知青能不能斗过老孔那个老市侩。
只见华子转向蔡香萍:“蔡香萍,有一件事这些天我就没琢磨明白。咱们蘑菇崴子屯儿多数人家买咸盐豆油都没钱。你们家呢?要出嫁的大姑娘连条裤衩都没有,怎么就突然有钱买鸡蛋了?东岗子赵老妖家的鸡蛋比供销社一个贵一分,比我们收购站贵二分。孩子干一天活儿了,怎么就非大黑天逼着她去买鸡蛋?十个鸡蛋在赵老妖家买就是一块二。你家条件不错啊!”
田淑云:“蘑菇崴子屯儿就你讲究吃喝嘴馋。你现在吃啥?”
华子:“分那点黄豆没舍得卖。泡涨了炒芥菜,能对付到铲趟结束。”
田淑云:“白主任,像华子这样的一人一口能过日子的也不过一口黄豆。你说蔡香萍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花一块二……”
蔡香萍扑通一声跪下了:“是孙信智给了我五块钱。他让我晚上把大姑娘支出去,要谈谈。我是财迷心窍啊……”
队部里轰的一声,几乎爆炸了!
五块钱就把亲姑娘卖了!
鞋底子像下雨一样砸向蔡香萍。
查公安:“停停停!大家先别打了!华子你说。”
人们安静下去,华子才说:“张丽娜迫于她妈的淫威,就去了东岗子。正好被早就等在那里孙信智堵住。说了什么你可以问张丽娜。我看见的是,张丽娜没有屈从孙信智。孙信智就要强暴张丽娜,连撕带打。我们过去的时候,张丽娜的裤子都被孙信智扯掉了。张丽娜是自己跑到青松岭找你报的案吧。”
查公安:“那天晚上我值班。”
华子:“这是简单的民事婚姻问题么?”
查公安:“我已经取得原告、证人的笔录。只能如实上报,我没权利处理这种刑事案件。”
华子又问白凌云:“白主席,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这是一起简单的婚姻问题么?如果公社就想这么压下,后来的事恐怕你要受牵连!你是妇联主席,总该为受迫害的姐妹伸张正义吧?”
白凌云思量一下:“拿钱买通蔡香萍,然后半路堵截人家姑娘。这可不是对象之间闹口角那么简单了。”
老孔看着华子:“你想插一杠子?”
华子咬咬牙咬咬牙:“姓孔的,老子半天没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咱们两个也算老相识,给你儿媳妇做剖腹产你就躲在后面不露面儿。这么多年,你姐姐,你外甥女儿,在蘑菇崴子屯儿骂遍四邻,横行霸道,不参加生产,你也不露面儿。你不过是政工组的干事,却谁都不敢得罪你。你就是躲在阴暗角落,干尽坏事的毒蜘蛛啊。”
老孔咬牙皱眉:“你想跟我过不去?”
华凌霄:“知道我这包里是什么吗?”
老孔:“你……”
华子:“里边有三份整你的上访材料!”
老孔豁然起身:“你他妈敢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