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轩边说边往后扭头,看向了站在他身后两三米处的白粥。
白粥正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画面,突然两人将目光毫无预兆地转向了他这里,白粥局促不安地在棉服袖口中搅动着手指,一只脚则是在宽大且破旧的棉靴中无意识来回摩擦着被压得紧实的雪面。
待想到了什么后,白粥立马将戴在自己头上的虎头帽取下,轻轻拍了拍帽子上的雪眼神闪躲着上前将虎头帽一股脑儿塞在了白岳轩手里,垂着头用胆怯且愧疚的语气给面前的妇人和白岳轩道着歉。
“对不起……”
虎头帽是白岳轩看白粥太过瘦弱怕他经不住这一季的风雪才将帽子让与了白粥,可白粥还是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位是……”
妇人开口询问的声音更温柔了些,生怕一不小心吹落了腊梅枝头垒起的皑皑白雪,让白雪坠地惊起了因不想被人注意而假装埋头沉睡着的嫩苗。
白粥的脑袋垂得更低,避而不答的拘谨模样让白岳轩回想起了他和他爹捡到白粥的那日。
无奈之下,白岳轩只好替白粥开口回答道。
“娘,他叫白粥,大半个月前我和爹爹在军营附近捡到冻僵的白粥,救活之后他便跟着我一起在爹爹军营里历练!”
“……”
一向挂着淡淡微笑的妇人脸上难得露出了其余表情,这名字起得着实有些随意了点,不太像是真名。
妇人没有接话,她眉眼间透着些审视,细细观察着恨不得将头埋进雪地里的陌生男孩。军营里有她重要的家人,她虽温婉恬淡,但决不允许军营里混入任何一个奸细,哪怕是小男孩也不行。
世人大多被白清杨夫人娟细的眉毛和如水的眉眼、以及在任何时候说话都温声细语的语调所“欺骗”,粗犷的南越百姓从来不会去深入思考,为何只有白清杨的军队敢随意收留走投无路前来投奔他的任何一人。不是因为白清杨强大到不惧威胁,而是白清杨夫人那一双与众不同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