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清理了坟头生长的杂草，然后摆上祭品，代原身为他们磕了一个头，而后撒上一杯烈酒。

接着她又重新跪下，用这方土地生养的人最隆重的礼仪跪拜，这一拜是给原身的。

符予借着原身的身体活下来，于她而言，原身对她等同再造之恩。

“谢谢。”

符予轻轻道了一句谢。

“没事，孩子。”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抹轻轻的叹息，带着久经人世的沧桑和疲惫。

符予的目光对上墓碑上的一只蝴蝶，纯白的不染一丝尘埃，一如人初生时那般干净。

“您是……刘婆婆。”

符予猜的没错，面前正是刘婆婆的魂魄幻化的蝴蝶。

“嗳，是我，你不必心存顾虑，想做什么就去吧，这里还有我呢，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本就该让我来祭拜。”

这件事本就是一场交易，她献出身体，以灵魂永远无法转世为代价，换取亲人下辈子一生幸福的交易，谁也不亏欠谁。

只是有誓言的制约在，刘婆婆无法开口言明，只能用这种方法让符予去做她想做的事。

毕竟，一直扮演另一个人应该很累吧。

身上的枷锁好像在这一刻被刘婆婆轻柔的话语斩断，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口气消散的无影无踪，符予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孩子，你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符予看了眼天色，计划的时间到了。

她站起身，拂去身上的泥土，在转身时又道了一声，“谢谢。”

刘婆婆似乎笑了一声，“嗳！”

刚下过雨的小路有些泥泞，恍然间符予想到了小时候踩泥坑的样子，不禁失笑一声。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好像又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