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叫老杨的男人喝了一口酒,就唾沫星子满天飞地接着说道:“说来奇怪,她以前总是在我们村附近转悠,可后来失踪了好多天,我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昨天,我好奇就去破庙偷看了一眼,结果居然看见她在生喝野鸡的血……!”
老杨说完话,立马又喝了一口酒压压惊,“当时看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差点没把老子吓尿。”
“要是你们看到,绝对会被吓死!”
离空晨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让他坚信眼前之人所描述的那位女子便是安怡。
他脚步匆匆地凑上前去,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幅精心保存的画卷,小心翼翼地摊开在老杨面前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桌上。
“这位兄弟,请您仔细看看,您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是否长得与这幅画上的人一般模样?”离空晨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老杨闻言,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画卷,只见画中的女子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
然而,老杨仅仅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摇起头来,并十分笃定地回答道:“不,绝对不是!这画上的人与我所见之人毫不相干。”
接着,老杨详细地向离空晨描述起来:“我见到的分明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且浑身脏兮兮的老太婆,哪里会像你这画里这般年轻貌美呢?”
听到这里,离空晨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他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手中的这幅画乃是二十多年前的安怡,而如今的安怡又怎可能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容貌呢?
尽管如此,离空晨仍不愿轻易放弃这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再次诚恳地对老杨说道:“兄弟,还请您能多跟我说一些有关她的事情。或许通过这些细节,能够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我苦苦找寻的那个人。”
“求你了!”说完,急忙掏出五两银子塞入对方手中。
老杨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多钱,顿时激动得什么都忘记了,“这……”
“这……这不太好吧!”
“这太多了……”
离空晨一看对方这反应,就知道这里的人很淳朴,老杨怕是觉得收了这么多钱心里会不安,也不自在。
这是取了自己能力之外的钱,在良心上过不去,才会出现的小心翼翼。
“兄弟,无论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只要你把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这些花费于我都是值得的。”
“她的线索比我的命都重要!”
老杨看对方也是个性情中人,而且真诚又着急,他就勉强又仔细收好银子。
“她是一个多月前来到我们小村子的,也不知道找什么,每天就围着村子转悠,嘴里嘀咕个不停,又听不清她说的话,我们起初以为她不是疯子就是个乞丐,甚至还担心她想干什么坏事,所以大家都很警惕。”
“可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她白天就围着村子到处走,晚上就躲在我们村旁边的那个破庙里,饿了就吃一点野果。”
“村里人看她可怜,就偶尔给她一些吃的,她也安安静静地接过去,还会鞠躬说谢谢。”
“只是半个月后她就很少出现在村子附近了,反而是经常在山里转悠。”
“我也是很久没见到人了,才想着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死在了庙里,所以才去看看的。”
此时,柜台后的女掌柜走了过来,补充说道:“那妇女虽然看着满头白发但气质不凡,能想象得出来,年轻时候应该跟你画像上的人差不多。”
“她的眼神中总有浓郁的忧伤和绝望,而她嘴里念叨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什么念,什么成的。”
离空晨听完,急忙起身拉起老杨的胳膊,“杨兄弟,麻烦你现在就带我去那个破庙找她,求求你了!”
老杨本来不想再去,因为昨天那一幕着实让他昨晚做了一夜噩梦,今天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害怕的情绪。
不过,他钱都收了,就只能鼓起勇气再去一遍,“唉,走吧!”
在离空晨连拉带拽的力量下,两人速度极快地到了破庙。
只是没想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滩血迹证明此地确实有人来过。
老杨收了钱就得办成事,所以给了建议,“兄弟,现在天也快要黑了,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晚,明日我再带你在村子附近好好找一找,怎么样?”
离空晨摇头拒绝,“多谢杨兄弟带路,你回去吧!我就在这里等她,你回去后有空就帮我问问今天村里还有谁见过她。”
“如果有消息,麻烦你一定早点来告诉我,到时候我必有重谢。”
天色已至黄昏,老杨一看到地上凝固的黑血,他更是浑身发抖,“好好好!那我这就回去找村里人打听打听。”
说完一溜烟跑了。
离空晨小心翼翼地将这座破旧不堪的庙,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人为留下痕迹的地方。
小主,
他渴望能寻觅到一丝一毫与安怡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除了那片空地中央残留着的火堆以及角落里的一堆枯黄干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发现。
此时,夜幕已然如厚重的黑色帷幕一般彻底降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离空晨抬头望向天空,倘若安怡尚未离去,那么她必定会折返此处。
由于担心自己点燃火把后会引起安怡的警觉从而远离,所以他只得藏身于一根粗壮的立柱之后,静静地守候着。
离空晨第一次觉得时间无比漫长而煎熬,他感觉此刻远比当初被追杀时还要更为难熬,眼下的状况令他左右为难。
若选择继续留在此处苦等下去,万一安怡早一步离开,那么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势必会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