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北哥应该是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家。”
作为在场年龄最小的裴燃见状赶忙站起身走过去扶着他,小声劝说:“家里长辈都在呢,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裴燃比沈榆北小六岁,两家是二十几年的老邻居,两人关系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要说是好兄弟也不过分。
此番下不来台的尴尬局面,裴家几位长辈除了秦雅娴以外,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对他格外满意的裴世宗这会儿也没了方才的笑脸。
“行了行了,渝北你喝多了就别硬撑,年轻人喝酒喝那么急,多伤身体,今天就先早点回去休息吧。”
裴老太太脸上原有的笑容实在是挂不住了,目光倏然沉下来,率先开口打圆场。
以为这样沈榆北会就此作罢,谁知道他竟然直接挣脱开裴燃搀扶的手,踉跄了两步。
他脸颊染上酒气,双手撑在桌沿,做出一副‘非裴梨不可’的模样,语态十分坚定:“奶奶,裴伯伯,还有林姨、二叔和二婶,我知道以我们沈家现下阶段说这些实属高攀。”
“但我是真的很喜欢梨梨,你们放心,等我在竞标会拿下东郊那块地皮,沈家渡过难关一定可以给梨梨幸福,绝不让你们失望。”
闻言,餐厅里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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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那块地皮可谓炙手可热,竞争激烈,价格高昂。
且不论顶级圈层那几家公司如何虎视眈眈,光凭沈榆北一个毫无商业意识的新晋毛头小子,想要顺利拿下这块土地,怕是有些痴人说梦。
“渝北啊,年轻人敢于拼搏是好事,你这刚接手你们家公司也没多久,凡事也别太勉强自己,尽力就好。”
裴世宗皱眉,脸色更加难看,显然不相信沈榆北这般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觉得这孩子是真喝多了,都开始说大话了。
“裴伯伯.....”
沈榆北欲言又止。
秦雅娴见缝插针道:“老太太您瞧,这渝北对梨梨多用心呀,怎么说这俩孩子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默默喜欢梨梨那么多年,这份深情多难得啊,要不咱们做长辈的就给他一个机会?”
“你闭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忍了许久的裴世桉终于爆发,侧目瞪了眼妻子,伸手拽她衣角把人扯回椅子上坐下,眼神狠狠剜她:“别他妈在这儿没事找事,当着妈跟大哥的面,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我又没说错。”
秦雅娴噎得不行,半晌又憋出句:“要是那位前任大嫂还活着,指不定多喜欢这个女婿呢,还有英年早逝的阿玦.......”
眼见她马上要闯大祸,裴世桉神色愠怒,连忙捂住她的嘴。
“够了!”
主座上的裴老太太拍桌站起来,将筷子啪嗒放在碗碟里,冷脸厉声呵斥:“一晚上就属你的话最多,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点脑子的东西,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裴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她脸上铁青,差点要被气死,再继续说下去,只怕全家上下好不容易淡忘的悲痛又会被再次掀起,到时必定家宅不宁。
“妈,您快别在这里瞎说了。”
裴燃的心跟着提上来,暗暗拉了拉秦雅娴衣摆示意她噤声:“您要是累了就早点回房歇着去。”
在这个家里,连佣人们都知道已故的前任大伯母和大堂哥是禁忌。
当年那场大火几乎要把半个裴家烧成废墟,大伯母生前那般貌美的容颜最后都只落得一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那位大堂哥就更不用说了,据当时勘验现场的警方说他是被一根倒塌的柱子拦腰截断身躯,起火的时候又是深夜,吸入大量浓烟导致昏迷,没能逃出来,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他妈妈那张嘴巴平日里跟那群阔太太打麻将‘吧啦吧啦’就没停过,怎么今天也能如此不过脑子,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居然敢当着堂姐的面提起那些伤心事?
“看来......二婶对我妈妈很了解。”
“既然沈先生最得二婶心意,不如当面问问沈先生,愿不愿意娶了秦贝妮,给你们秦家做女婿?”
裴梨将秦雅娴的话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放在膝盖的手微微收拢,目光一下子凉了下去。
那样飞快的速度令秦雅娴浑身发寒,后颈冒出一排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