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海亭中,甘雨见剑者仍在位上,未归于室,拿起钥匙打开房门,轻柔的声音传来,“可需共眠?”
“尚未,已晓,寒儿退去。”剑者习惯性言道。
甘雨正准备脱衣服,听到对方的话转身愣住了,快速走到对方身前,将书拉开一角,认真说道:“吾名甘雨,我是甘雨,提瓦特,璃月。”
却又在那瞬间对上对方的视线,金色眼眸犹如之前帝君面对他一般,心中不由一凉,剑者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平淡起来,回到正常的状态。
伸手放下书抱着对方,甘雨见眼眸归于紫态,与对方回到室中,静卧床榻之上,两人竞相望着月亮,各有所思。
甘雨扭头,转视看着剑者,其神态凡然,又似仙极,未陷入凡尘之中,身荡渺世。
剑者知其不解,只是言道:“已逝之人,犹在胙日,时流之事,亦是永恒。”说完便闭目,扭过头去,不再瞥向。
甘雨闻言,亦思及故人,奈何仙泽之历,虽自悠久,却少有深交,只是见证生离死别,即使时流,也未尝如此。
但总会有生灵,面对的是亲人的死去,家园的破灭,国土的侵袭,经受那思恋痛苦,家散之痛。
真正失去的,并非可有可无的世人,而是陪伴在身边类似于家人的族人,而后失去生世之据,融入新时代,又经过不断失去与获得,逐渐冷淡一切。
每个经历的世界都各有异,可正因其缤纷多彩,历史方才多了一笔浓墨重彩,他们的历史也因此得以被记录下来。
可在灭亡之际,真正身处其中的生灵,心里究竟是如何感受?真正全部灭亡的文明,又是否在意那可有可无的记载?
真正悲剧的,其实正是那记载历史的人。
怀着失落之心,甘雨悄悄陷入梦境之中,剑者从未入眠,等神亦处理妥当,将蒙德那边全部处理完毕,主城的一切,并交给她来管理。
只是不知,这个时代的战争何时到来?
辰睁目,起兴,决事事,而影未至归,则自行游玩。
白狐之野上,缓步走来一名紫发紫袍男子,负古琴,悬魔灵,而气态悠然,见环境幽然,忽而心生古意,停步而寻石板,而果未见。
乃抽琴中一丝,瞬间幻换成紫檀木椅,辰者立于其上,取出古琴而立于身前,起奏。
楚歌四面,怀肃杀之气,拥凄凉之感,蕴苍茫之绪,褐色染曲。
白鹭驻足,孤狐止闻,丘人低吟,为之悲叹。
而于此一曲《楚江荆》奏起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手中执着太刀,听到这无边悲凉的曲子,停下了练剑的动作。
在水潭边上,看向那奏琴之人,辰者未触,乃是归弦一场,瑟声突变,空廖寂然,仿佛浮世之船荡漾于沧海诸中,平静辽远。
不由令人心沉其中,久曲已尽,而余音依旧缭绕,围于耳畔。
男子收琴起身便欲离去,忽闻少女微弱的呼吸声,却也并未因此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