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办这一类活动没有后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仪式的开销,林朝阳粗略算一算,顶多就是两千块钱。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可能是工作三四年不吃不喝的收入,但对林朝阳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事。
自己出钱,李拓他们和文协出力,从一开始就分清楚点,省得以后发生龃龉。
见林朝阳态度坚定,不似作伪,李拓说:“那也好,这两天我们拢一拢预算,眼看着授奖大会还有不到半个月了,也得抓紧点时间。”
待他走后,林朝阳将沙龙规格升级的事告诉了陶玉书。
“咱们有必要自己掏钱吗?”
“也没多少钱。一来是避免了以后可能发生的矛盾,二来规模扩大了,积累一些人脉,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陶玉书明白林朝阳肯定又是在替她考虑了,她心间不由得感觉到一阵踏实和轻松,这种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又过了几天,李拓时不时的就要带着人来林朝阳家跟他聊聊沙龙的筹备事宜。
他们几个主要参与者都很亢奋,时不时就要冒出些点子来,然后又被林朝阳一一否决。
这帮人一兴奋起来天马行空,想法通常很美好,但根本不具备落地实施的可能性,到最后几个人被林朝阳打击的心生不满,怨声载道。
但沙龙还得办下去,谁让林朝阳现在是金主爸爸呢?
今天是全国优秀中短篇优秀小说奖授奖大会的日子了,林朝阳受邀出席。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全国优秀中短篇优秀小说在国内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状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文学界第一奖项。
至于茅盾文学奖,毕竟才举办了一届,影响力大是大,但在作家、编辑、出版社和读者的心目中,底蕴始终还是差了点。
大会一如既往的盛况空前,数百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界重量级人士出席活动。
林朝阳一进入到会场内,便被章光年给盯上了,他将林朝阳拽到一旁,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小子,什么意思?”
林朝阳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你还跟我装傻!”章光年看着他的表情气愤不已,“你那沙龙,最近在燕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你以为我不知道?”
“沙龙怎么了?又碍着您老的事了?”
章光年看着他装傻充愣的态度,气的牙根儿痒痒,“装,你就接着装吧!我们辛辛苦苦办个奖项,结果可倒好,风头全被你小子给抢走了。”
林朝阳见他揪着不放,只得说道:“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就是请大家吃个饭,你们文协愿意请也可以请嘛!”
文协当然也请作家们吃饭,而且不管是规格还是标准都比林朝阳家的高,可奈何影响力就是没有他的大。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作家们过来参加颁奖,不管是颁奖、座谈会、吃饭都算是官方流程。
尽管得奖是高兴的事,但参加这些活动的气氛过于正式,而且有些时候甚至会伴随一些让人感觉到压抑的政治元素。
反观在林朝阳家的聚会,大家都是创作者,聚在一起志趣相投,谈天说地毫无顾忌,气氛轻松愉快。
再加上刚刚拿了奖,春风得意马蹄疾,更增添了几分快意。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章光年听着林朝阳的话心里憋闷,他又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他还是气不过。
“你瞧你这么大的领导,心眼儿怎么跟针鼻儿一样大?”
林朝阳的调侃引来章光年的怒目而视,老同志突然又问道:“你那文化沙龙越搞越大,怎么还有燕京文协的事?”
“这理儿您老也挑啊!”
章光年冷哼一声,眼神中的意味大概是在说:就挑了!
“这事是李拓联系的,我就是当个厨子。”
林朝阳很没有义气的把李拓卖的干干净净,可惜章光年根本不吃他这套。
“得了吧。李拓还不是听你差遣?你拿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