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本宫知晓了。”
楚云溪抬眸看向楚芸:“若是知道你长成这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进宫的!我又不傻!”
楚芸笑了笑:“所以本宫才不理解啊!想来当时的楚夫人也不理解!”
楚云溪福了福身子:“多谢昭淑媛过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冷宫报到了。”
说完之后,楚云溪扭头就往冷宫的方向继续走去。
楚芸看着楚云溪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何必呢?”
楚芸和楚云溪这两位女子简直是天差地别,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她们对待外界事物的观点和态度上。
遥想当年,楚芸还只是吴氏之女、楚尚书的庶女时,她最为快乐的时光便是在吴江度过的那段日子。
尽管来到尚书府后,楚尚书并未对她有过关注,而尚书夫人更是对其百般折磨,但她却宛如一株生命力顽强的野草,茁壮成长起来。
尤其是自从踏入宫廷之后,面对楚云溪更加残酷的折磨,楚芸并未屈服。相反,她一直竭尽全力地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甚至在相互拉扯之中谋得一个不错的位份。
楚云溪可能是因为前半生过于顺风顺水,母亲将其视若珍宝般溺爱着,父亲更是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甚至在入宫以后,她不仅深得圣上恩宠,而且很快便怀有龙裔!
她仗着怀有身孕,提出一些忤逆宫规的意见和想法,更离谱的是这些提议竟然还得到其父的首肯。
楚云溪自入宫以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如鱼得水、春风得意,甚至天真地认为傅宸对她的爱慕之情是真心实意的。
正是这种错觉,让她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毫无防备之心,不经意间得罪了无数的后妃们,却依然执迷不悟地坚信自己才是那个备受宠幸的妃子。
直到当她亲眼目睹傅宸对待楚芸截然不同的态度时,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原来真正的宠妃应该是这番模样啊!
随着她一次又一次被贬谪位分,她的心也如坠冰窖般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后宫中的每一个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其一,她轻信他人,犹如无知的羔羊,对人心的险恶和复杂缺乏足够的认识;其二,她选错了盟友,犹如站在了悬崖峭壁边,摇摇欲坠;其三,她得罪人太多而不自知,犹如在火药桶上玩火,这直接导致一连串灾祸降临之时,自己如待宰的羔羊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楚芸默默地听着冷宫方向传来楚云溪的嘶吼声,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坚定地朝着前方迈进。她深知,此时此刻,她与尚书府之间的羁绊已经如那断了线的纸鸢,越飘越远,荡然无存。
人生本就如此,关关难过关关过。
尽管眼前看似繁华似锦、风光无限,但背后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楚芸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暗自思忖: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为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做打算!
楚芸回到暖阁时,傅宸早已坐在暖阁的书桌前,正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当他听到楚芸走近的脚步声时,缓缓抬起头来,眼神略带一丝凉意,语气生硬地质问道:“芸儿为何回来得如此之晚?”
楚芸行完一礼后,轻移脚步来到傅宸身旁,声音轻柔地解释道:“楚云溪和臣妾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姐姐被贬至冷宫,我身为妹妹理当送她一程。”
傅宸听后眉头微蹙,表示不满:“冷宫那处阴冷僻静之地,何时前往皆可,何必偏选此时?”
楚芸稍稍咬了咬嘴唇,轻声回应:“臣妾深知若无姐姐昔日的执意妄为,臣妾恐难有缘侍奉陛下左右。陛下曾提及臣妾后腰留有瘢痕,若参与选秀,首轮便会遭淘汰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