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次淸临渊将此物递给她后,并未向她索要,崔少愆便自觉地将此物据为了己有。那双灼热的眼眸中,一副求夸奖的神情,很是殷切的看向了她妹妹。
“哪有人会喜欢骨头的!”
刘衣紫在初看到那骨器之时,面上的神色很是复杂。忧伤、恍惚、伤悲、愤恨皆有之,最后看着她家兄长那直勾勾的眼神,又转变成了哭笑不得。
“我以为你会喜欢。”崔少愆尴尬的挠了挠头,略感迟钝的发觉,此物是从棺材里掏出来的……也是,哪有女孩子会喜欢如此不祥之物啊。
“会想起故人……”刘衣紫转头望着汴河,那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投射下来的月光,不断地破碎又重组,就像她的内心一般。波澜壮阔后又趋向了平静。
洗尽铅华始见真,浮华褪尽方显诚。
心中释然了的刘衣紫,想要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正欲将心中的决定告诉崔少愆之时,传统大气又气势磅礴的祭祀求雨舞曲,突兀的飘入了她的耳中。
“在劫难逃,还不速归!”
琴声中暗含着只有巫族之人,才能听懂的暗语——那由减字谱拼凑而成的暗语,瞬间将她打回了原形。僵硬着身体,刘衣紫顿觉心中一阵剧烈翻滚,喉间腥甜的血腥味,再次直逼舌尖。
峭寒催换木棉裘,倚杖郊原作近游。
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
努力压制着即将咳出的淤血,刘衣紫强装着像无事人一般,蹲下了身子。在青砖石地面上,拿手指不断地划拉着尘土,静待着那波不适过去。
“衣紫,可是无聊了,不若我们回去可好?”崔少愆看着夜色渐重的天空,很是细心的提议道。说罢还将脖间挂着的随侯珠取了下来,想要照个明。
“兄长,如若……我们的家人名分,只能短暂维持……你可会不甘?我观兄长的阿姊,对你亦是怜爱,不若……”刘衣紫低着头喃喃着,终是下定了决心。
抬头望去,却看到了一抹耀眼的荧光绿色,将周围照了个“灯火通明”。连带着她心中的阴霾,也一并一扫而光。
跟着蹲下来的崔少愆,举着随侯珠在她眼前晃了晃,很是得意的显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