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伏阴鸷的看了一眼刘衣紫后,不死心的朝着折氏辩解着。并拿眼神不断地示意着乐阑珊,让她再做一次最后的垂死挣扎。
“身高六尺半,一身葛布袍,束发无饰,面庞白净略带稚气,约莫舞勺之年。右眼睑睫毛阴影下有一颗泪痣,声音清脆响亮,你且说哪里不符?!就是他本人签的这份契约!”
那道甜如浸蜜的柔和嗓音,一口咬定了崔少愆的样貌特征,很是肯定的口吻,再次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被气笑了的折氏,差人将两份契约,全部都呈现在了温伏和乐阑珊的面前。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乐阑珊活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憋闷。简直不敢相信这天下竟会有如此之人,简直是!!!荒谬!荒谬到让她……罄竹难书,有口难辩的程度!
看着那张牙舞爪、粗细均匀的,没有笔体的狗爬字,乐阑珊无论怎样,都无法将其与那温文尔雅、很爱咬文嚼字的少年郎扯在一起。
枉她颇是费了些功夫,找人临摹了刘衣紫的字体,并猜想出了崔少愆应会写的笔体来……不曾想竟是栽在了这里!!!那既非楷体又非隶书体的文字,简直连三岁稚童都不如!
愤慨的不再吱声,乐阑珊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将此事揭过去后再寻机会。正欲拿眼神示意晚秋静观其变,就看到了一道身影,伸手快速的朝着那两张契约而去,显然是想要摧毁掉那份卖身契。
那意图之明显,让她很是受挫。如此不带脑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温伏……
而他伸出去的手掌,还没来及碰到那份文书,就被一记尘尾狠狠地阻了回来。杨延婉顺手抢过丫鬟手中拂尘的掸子,缠内力与其上,冲着他的太渊穴便点了下去。
手腕脱力的温伏,很快便被杨家两个打手,制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祭司当习惯了,无论走到哪里皆是受人敬重的温伏,何曾受到过如此大辱,急赤白咧的想要挣脱了开去。
很快,一场闹剧便落下了帷幕。冷眼目送着被扭送出去的三人,刘衣紫心中颇是震惊黑巫一族的堕落。
观其虚浮的脚步,温伏的身体底子,已然是被亏空了个七七八八。即便再出其不意,竟连姑娘七成的力道都抵挡不住。当真是可笑至极。
“哦,对了!再提醒你们一次,所有的契约皆是一式两份,礼书亦然。毕竟要成双成对嘛!还有,前朝的章子,怎能决定本朝的买卖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延婉看着被压走的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几人,很是不齿的讽刺出声。
回过神来的刘衣紫,几步上前,朝着中堂的位置便跪了下去。正欲说些感谢的肺腑之言,就被杨延婉扶了起来。
“你既是我杨家之人,此等小事便不足挂齿。竟敢行骗到杨家,当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