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笑道:“你怎知道?”
李徽道:“都说了是猜的。你四叔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自然博学多才。赏雪之时,怎会不作诗?”
谢玄哈哈笑道:“这你可猜错了。不是我四叔作诗,而是四叔要我和家姐作诗。他想考教我们的文才如何。”
李徽笑道:“原来如此。那岂不是糟糕?若是我,这种情形下我可紧张了,就怕人突然考教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谢玄挤挤眼,给了李徽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神情。
“家姐倒是不怕,还拍手叫好呢。我假装肚子疼要走,四叔一把拉住我,根本走不脱。”谢玄道。
李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那画面,确实搞笑。
“谢兄,恕我冒昧,令姐可是谢道韫?”李徽问道。
谢玄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讶异。他谢氏名满天下,除了叔叔谢安是无人不知的大名士之外,他谢家另外一个出名的人物便是他的姐姐谢道韫了。
自家长姐虽是女流,但谈玄论道,风仪姿态,不逊天下名士,乃大晋女子之中的翘楚。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徽知道谢家女郎的大名其实并不令人意外。倘他不知,那才叫孤陋寡闻呢。
谢玄伸手接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脑海里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来。轻声道:“我四叔当时要我们以雪为题,作出一句诗来。他问了一句‘白雪纷纷何所似?’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想出一句‘撒盐空中差可拟’。”
李徽忍不住笑出声来。谢玄怒道:“你便是取笑我,也不能这般不加掩饰。”
李徽忙摆手道:“不是取笑,不是取笑。”
谢玄瞪了李徽一眼,咂嘴道:“难怪你会笑,我自己现在听了也觉得可笑。那天我四叔也是一番无情嘲笑。三四十岁的人,嘲笑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天下的大名士呢。”
李徽想笑又不敢,苦苦憋住。但听谢玄道:“不过我姐姐作的那句确实比我的好百倍。她作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我是甘拜下风。四叔也很满意。哎,在诗文学识上,家姐甩我十万里,我是骑着飞马追赶也不及的。”
李徽点头赞道:“确实很好。不过你的也不错,倒也不用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