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约翰并不是真的要赶走莉莉丝，反而是打算引导莉莉丝主动进来的。

他倒要看看约翰准备做什么。

“莉莉丝，”约翰俯视着莉莉丝，眼里没有任何的不忍，说出的话也格外残忍，“我给了你信任，也给了你信奉主的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还践踏了我的真心。”

他一边说，一边拿钥匙打开了旁边的小门，露出了里面的小型祭台。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又说，“能够最后为主做出一点贡献，是你的荣幸。”

他的话音刚落，莉莉丝就一脸痛苦地整个人化为了一滩血水，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就像是冰淇淋融化了一般，皮肤、肌肉、骨骼、眼球、头发等等，全部都化掉了。

约翰低下头，一手在额头上画圈，一手握拳放在心口处，低声喃喃地念着什么。

下一秒，那滩血水就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主动朝着祭台游去。

最终游到了雕塑的身上，一点一点被雕塑吸收得干干净净。

在雕塑把血液完全吸收之后，赵浔立刻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又增强了。

虽然强度只是增强了那么一点点，依旧不及教堂的雕塑给他的感觉强烈，但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变化。

赵浔微微眯起眼睛。

看来，“主”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增强自己的实力。

难怪这所谓的“主”会设置“诅咒仪式”这么个东西，哪个正经教派会光明正大叫信徒去诅咒别人？

恐怕这一切都是“主”为了完成自我成长，给信徒们布置的任务。

尘埃落定后，约翰重新锁好了小门。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但他并没有打开电视，只是在发呆。

赵浔走过去看了一眼，见约翰看起来很是消沉，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愁绪和愤懑。

之前明明表现得十分冷漠，对莉莉丝毫不在意的约翰，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受了情伤的可怜男人。

“阿水，她不该背叛我的。”约翰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那么爱她，她却只爱我的钱，太让我伤心了。”

赵浔没有说话。

约翰并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她就这么死了，我觉得挺难过……”

赵浔：“……”

刚刚把莉莉丝诅咒致死，还让雕塑吞噬掉莉莉丝的血的人，好像不是约翰似的。

做都做了，又难过个什么劲？

赵浔沉思了片刻，倒是觉得现在的约翰更像真实的他自己。

之前那个表现格外冷漠的约翰……像是被水液操控了思想的人。

或许是“主”为了得到血液滋养自己，确实在那一刻用水液影响了约翰吧。

也可能根本不需要“主”特意操控，被水液入侵时间越长的人，就会逐渐冷漠。

等到足够长的时间之后，约翰或许就会变成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

这样就更方便为“主”的壮大做事，而不会因为其他事情或者感情耽误。

赵浔完全没有安慰约翰，但约翰难过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太久。

12点就快到了，一牵扯到有关教派的任务，约翰迅速就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恢复成了一个积极向上的信徒模样。

约翰带着赵浔去往小镇的广场。

那里已经搭好了台子，各个信徒按照牧师的分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没多久，赵浔就分到了一沓宣传单。

赵浔看了一眼内容，就是一些教派的宣传语，文字是他能够看得懂的普通方块字，且看到时候不会产生眩晕感和不适感。

很快排练好的表演一个接一个地展开。

赵浔发现，这些信徒们在表演的时候，眼珠子都会变成完全的黑色。

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哪怕是路人，都仿佛注意不到这个现象。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黑眼珠的影响，似乎只要路人看了一眼表演，和其中某个信徒的黑眼珠对上，就会驻足观看。

而在这个时候，赵浔把宣传单发给驻足的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收下，并仔细看宣传单上面的文字。

至于其他匆匆赶路的、完全没有朝台子上看一眼的路人，基本就不会接赵浔手里的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