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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夏帝国广袤疆土的边缘角落,
魔窟。
一年到头,浓稠如墨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空中,狂风仿若失控的猛兽,呼啸着,嘶吼着席卷而过,
凄厉的声响,恰似万千恶鬼在哭号,让人听了不禁寒毛直竖,心底发怵。
许平安一袭黑袍加身,黑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身姿挺拔,却散发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诡异冷峻之气,
宛如暗夜中的魔神使者,卓然屹立在那阴风阵阵,好似直接通往九幽地狱入口的魔窟正中央。
他侃侃而谈:“这阴宅风水的选择,里头的学问深了去了,
重中之重,便是讲求龙脉穴气。
说白了,这所谓的龙脉穴气,其实就是葬穴之下潜藏的地气,
地气,就如同大地的脉搏,掌控着生死轮回的玄机。”
许平安微微仰头:“我这些年,对这风水秘术痴迷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为了探寻其中真谛,四处奔波,八方搜罗。
历年积攒下来的手抄辨龙秘笈,数量多得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在这些珍贵无比,藏着上古秘密的古籍之中,
有关养尸地的记载,简直是多如牛毛,随处可见。”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
目光缓缓扫视着周围这仿若有恶灵蛰伏,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阴森环境,
继续说道:“就拿死牛肚穴来说,瞧形状,就像一头惨死的公牛,肚皮被生生翻卷开来,阴气在里头郁结不散,就是一个天然的阴气聚魂棺。
再看狗脑壳穴,活脱脱就是一只恶犬狰狞咆哮的头颅模样,那股嗜血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木硬枪头,好似一柄从地狱深渊拔出的锐利长枪,锋芒毕露,却又被邪恶诅咒缠绕,周身散发着邪意满满的光芒。
破面文曲,宛如天庭的文曲星触犯天条,被无情撕裂了面皮,混乱扭曲,丝丝缕缕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至于土不成土,土质怪异得很,就像是被邪祟玷污了灵魂,毫无生机,仿若一片死寂的诅咒之地。
这些千奇百怪,透着邪性的山形脉相,无一不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
许平安清了清嗓子,声音在这空旷阴森的魔窟中悠悠回荡:“秘笈中有首辨阴宅美诀,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星辰。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
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
此是阴坟尊贵格,留为后代作真传。
在诸如青乌子的《葬经》,郭璞的《葬书》,管辂的《地理指蒙》,杨筠松的《三龙经》等诸多被风水师奉为圭臬的葬理辨龙经书之中,
乃至民间口口相传,吓得孩童不敢夜啼的恐怖传说里,
均一致认定,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至极,
且为众人所深深忌讳的墓地。
一旦有那不幸的遗体误葬其中,那可就捅了大篓子了,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非但不会遵循生死常理,乖乖腐烂消逝,反而像是被恶魔暗中施了诡异的咒法,
注入了一股邪异的生命力,
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
尸体仿若被黑暗力量彻底操控,疯狂地夺日月之光,
如饥似渴地汲取天地山川的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宛如死魄转活,
进而摇身一变,幻化成狰狞可怖的僵尸,开始在人间游荡,四处搜寻活人的精血,以此为生,为祸人间。”
自回到大夏帝国之后,楚河心急如焚,片刻都不敢耽搁,
马不停蹄地专门差人寻来了许平安。
在这养尸,丧葬风水之事上,许平安可比徐福还要专业得多。
徐福虽说学识渊博,一肚子的理论知识,仿若一座装满古籍的图书馆,
可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未曾真正涉足诡异的养尸之地。
反观许平安,那可是实打实的实践者,胆大包天,
不但亲身闯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养尸地,成功养出了僵尸,
更是疯狂到了极点,把自己都练就成了半人半僵的诡异存在,
对其中的门道,诀窍,自然是了如指掌,那就是他自家的后花园。
“说得不错。”
徐福站在一旁,
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紧紧盯着许平安由衷感叹道:“没想到啊,时隔这么久,
在这养尸一途,竟还能有人造诣如此之深,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再看这魔窟之中,景象更是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一棵棵弯弯曲曲,犹如被恶魔亲手扭曲了形态的大树,
枝干粗壮得仿若蛟龙出海,上面却布满了一个个诡异的瘤结,
仿若恶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它们相互纠结缠绕,好似一群疯狂舞动的妖邪,
张牙舞爪地将天空之上本就微弱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丝光线都休想穿透这层层铜墙铁壁。
如此一来,整个魔窟便陷入了永夜般的黑暗与阴冷之中,
寒意直直刺入骨髓。
而且此地地势低洼,形成一个巨大的阴气汇聚之所,土壤湿度极高,
一脚踩下去,泥水四溅,就像踩在了沼泽之中,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光是站在这里片刻,
便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阴气,顺着身体的毛孔拼命往里钻,
要将人的精气神一点点吸干。
若是普通的活人,在这等险恶之地待上几天,恐怕早已被阴气侵蚀,大病一场,甚至性命不保。
“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
楚河紧了紧拳头,掌心已满是汗水。
他的内心也不可避免地泛起几分紧张,
毕竟,这借尸还魂之事,就像行走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且不说过程中可能遭遇的各种未知凶险,
单单是灵魂要从自己的身体当中脱离出去这一点,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