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飘没有发脾气,冷笑一声:“道长既然是个好人,那就将他们带走吧。”
“好。”癫道人摇摇头,瞥了赫连飘一眼,开口道:“你年过四十,入佛门却思红尘,穿僧袍而不净心,侍菩萨难忍杀心,跪蒲团无有敬意,日后必自戕于此,难过知天命之年。”
赫连飘闻言脸色大变,上前一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贫道说过了,贫道是个有良心的人。”癫道人答道。
“大胆狂徒!看掌!”赫连飘大怒,一掠上前,如一道狂风,直扑癫道人而去!
癫道人摇摇头,对昏迷的董昭道:“看来你这一劫真的被贫道说中了啊,那贫道就替你解了吧!”
赫连飘掌中热浪腾,她一掌轰出,烈火纯阳掌已至癫道人身前!癫道人不慌不忙,双眼一睁,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自周身逼出,将赫连飘的灼热掌力震的消弭无形!
赫连飘大惊:“青木息!”
那道人忽然一伸手,一掌迎上了赫连飘的掌!
“啪!”
这一掌打的大地震颤,四段台阶为之碎裂开来,震的赫连飘连连后退,退到庵门口,一手撑住门框,这才稳住身形,但她这一撑,门框都为之开裂!
“张家……玄功!”赫连飘大惊失色,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做点好事吧,孩子们的事,自有他们去解决,你以后也少一份歉意。”癫道人语重心长道,那语气,完全就是个长辈训斥晚辈一般。
“受教了……”赫连飘低头了。
至于她为什么低头,那肯定不是被打服的,那就是另有原因了。
董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一张轻软的榻上,他的烧也退了,但仍是全身作痛。而在他的隔壁,江月溪也醒来了,比董昭醒的早些,此刻早就坐起来了。
董昭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看着房间内的摆设,猜想应该是在江府,他是怎么回来的?
不久后,那个他熟悉的黑衣小厮来了,见了他好了点,有些激动道:“董少侠,你醒了?”
董昭点点头,正想问自己为何在此,那小厮接着道:“您起来吧,慈安师太在厅里等着你呢。”
小厮说完也不给董昭回话的机会,直接就出了门。
大厅内,赫连飘坐在椅子上,一脸冰寒,她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而坐在她对面的江月溪,也沉默着,只有一只手搭在桌上,不停地摩挲着。
两人不说话,气氛异常微妙。
少时,董昭来了。
如同雕塑一般的赫连飘终于开口了。
“董昭,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便北上去救白梨。”赫连飘声音冰冷至极,不带任何情绪。
董昭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虽然不知道赫连飘到底是怎么心软了的,但他连忙拱手道:“多谢师太……”
“好了,你去休息吧。”赫连飘依然不带任何感情,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般说道。
董昭不知道赫连飘为何会答应,他瞄了赫连飘两眼,又转头看向江月溪,江月溪没做声,依然用手指摩挲着桌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月溪,你长大了,你都可以为了男人跟师傅对着干了,都能在雨里跪一天了,师傅我小看你了。”赫连飘面无表情道。
“师傅……”
“好了,看在你俩的诚意上,师傅答应了,你去休息吧,明早,咱们就往北。”赫连飘似乎不想追究什么了。
夜里,董昭入眠前,黑衣小厮端了一碗药进来,说道:“董公子,你喝下这碗药再睡吧,你淋了雨,身上有寒气,这药是驱寒的。”
董昭没多想,江府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他料想可能是小莲的好意,于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黑衣小厮笑着拿碗离开了,关上了房门。
然而,一刻钟后,董昭顿感体内燥热起来,这热气,热腾腾,让他意乱情迷,他顿时便感到不对劲,他赶紧脱掉上衣,盘坐在床上,凝神聚气,想要压制住这股热意。
忽然,房门被推开,一个倩影推门而入,借着烛火,董昭看清了来人,不是江月溪又是谁?
但此时的江月溪,仅仅只披了一件纱衣,完好的身段一览无遗,要命的是她双眼迷离,竟然朝着董昭扑了过来!董昭大惊,一把抓住江月溪的双肩,问道:“江小姐,你要做什么?”
江月溪呼出荷花味的热气,双眼茫然盯着他:“我好热……快抱住我……”
完了……董昭已经明白了。
春药!
有人在刚才的汤药里下了春药,不仅是他,连江月溪也下了,这是谁的手笔?
能猜到的就只有一个人,赫连飘!
这该死的臭尼姑!师姐果然没说错,这就是个阴险歹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