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娅竹惊醒后,那些久远的、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也随之涌入了脑海,那不是梦,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当初薄荣轩查出纪子言,也就是纪思远那小毒物的爸贪污公款,还联合公司几个核心股东在外面新开了一家和薄氏经营相同项目公司,左手倒右手,拉过去了不少薄氏的合作。

那时候他已经暴露,证据十足,无论做什么都是困兽之斗,那个变态便把她带去了那栋别墅,逼着她给薄荣轩打电话说自己临时出差。

直到现在,江娅竹想起那个场景都还是汗毛倒竖。

她是被暴力撸去的,吸入了药粉,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能躺在床上, 除了一对眼珠子,其他器官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完全不听指挥。

漆黑的房间,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上,惨白惨白的光夹杂着影影绰绰的树影,面前还有个神经病蹲在她床边上,垂涎欲滴的盯着她,跟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似得。

换谁谁都怕。

纪子言:“阿雅,你打电话告诉薄荣轩,你这几天要去外地开会,手机得关机。”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他们已经拿到我贪污公款和出卖公司的证据了,我就要死了,所以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也算是满足我的遗愿,好不好?”

“不会死的,”江娅竹那时候虽然已经三十几了,但从小被父母宠,结婚后被老公宠,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种情况,更没有跟神经病沟通了经历:“经济案很少有判死刑的,你和荣轩是朋友,他肯定不会把你逼入绝境,会出具谅解书的……”

她知道纪子言有病,是某次走的太急没看路,和他撞在一起后,他手里的文件洒了一地,她帮忙捡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心理评估报告。

公司每年都会组织员工测试,在上市公司上班,压力那么大,员工的测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但他的报告结果一直都是积极乐观、阳光向上。

那一份,应该是他私下里自己做的。

纪子言和薄荣轩之前是朋友,当然,关系也不是很铁的那种,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闹僵了,很久没有往来了。

江娅竹是个粗神经的,不知道原因也就罢了,连两人什么时候闹崩的都不清楚,她一边捡一边和纪子言搭话,直到无意识的扫到那份测评的结果,声音一下就卡住了。

她感觉一道强烈的、带着侵略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娅竹急忙将地上的文件收拢收拢,捡起来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