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知道。”苏晚缇意外地沉静。

“我以为这件事，苏叔叔会提前告诉你。”

“看来，你是看到协议了。是的苏家找我合作时，我们是签了协议的，规定各自的义务，保护各自的权益。”

“毕竟我不是苏家的真女儿，我是他们找来代替苏白玉，解决苏家困境的。”

顾珹见苏晚缇承认了，张了张嘴，没说话，眼神很受伤，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

苏晚缇叹了一口气，眼眸闪着微光，轻缓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那时的心理。在苏家找到我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那时，我自知跟你不会有交集，所以我没想过用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来攀附你，或者缠着你。”

“后来，苏家找到我，跟我说了代替苏白玉跟顾家联姻的事。”

“我听说对方是你，我才动心的，否则我不会同意。”

她垂眸，咬咬唇瓣，犹豫了几秒，又道：

“我心里是愿意的，但同时，我还想为自己要些好处。那时我身上只有两万块，事业方面又坎坷不顺，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浮萍无依无靠，随时会被风浪湮灭于湖底。”

“我害怕。我这个出身，我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我想给自己搏得一个好前程。我想过得舒服一点，轻松一点，我想手里有一些保障……”

苏晚缇说出这些话后，静静地看着顾珹。

以她对顾珹的了解，他会理解她的处境。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现在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顾珹无法接受协议的内容，那些条款，让他怀疑她的真心，让他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质疑。

苏晚缇慢慢走过去，去牵他的手，触碰到他的指尖，他的手向后缩了一下，不过还是放任她牵着，没有拒绝。

苏晚缇仰着头看他，暗影下，只能看清他五官的轮廓和一双深邃的眼睛。

“因为，跟你在一起后，我总是患得患失。”

“我怕失去你，我怕你觉得我不够纯粹，我怕你觉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协议的事。”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却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意相通的感觉，喜欢、依恋和依靠，原来是这种感觉。”

“跟你在一起后，我也不愿想起协议的事，我想忘记贪心的自己，想忘记那份协议。”

“可是，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现在你都知道了，此刻站在你面前是真实的我，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不纯粹，不完美，有贪心，有妄想，有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