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扔进火盆一张纸钱,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棺材说道:“可我害死了孙奶奶。”
魏书阳脸一沉:“你要是这么去想,那雅娴就白死了。”
说着,魏书阳抽了一口烟,看着孙雅娴的遗像说道:“你孙奶奶十二岁行医施针,治病救人是她这一生的理想,她认为,能在她生命的终点,救回她看着长大的孙子一命,这是她生命最完美的句号,而你凌游的理想又是什么?”
当闻听此言,凌游缓缓抬起了头,魏书阳接着说道:“你在柳山镇做的事,小昀都和我们说过了,我和你孙奶奶为你骄傲,那是因为你用自己的努力帮助了柳山镇数以万计的农民。可你现在在和我说什么?说你错了?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
凌游转过头,看着魏书阳的身影,那个苍苍老矣的身形,此时在他的眼中显得无比宽大,宽大到能够笼罩住此时弱小无助的自己。
“魏爷爷......”
魏书阳一摆手:“你没有错,错的是擅权滥用的那些人,错的是苟利于己的那些人,错的是用国家和人民赋予他们微薄权利,他们却最大程度错用在施压人民身上的那些人。而你凌游何错之有?”
说着魏书阳又激动的指着棺前的遗像:“她孙雅娴,又何尝是死于你凌游之手。如果你真的被你孙奶奶的死心怀不安,那你就去报复那些人,而不是在我们两个老家伙面前内疚自责。”
凌游在听了魏书阳的话,两行清泪簌簌落下,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魏书阳的话犹如一道天雷般在凌游的耳边炸响,其语音绕梁三日,久久不息。
凌游没有说什么,纸钱在手里捏的吱吱作响,片刻后,凌游重重的朝孙雅娴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
而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凌游便换了一身新的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和黑色皮鞋。
因为孙雅娴一辈子孑然一身,没有婚嫁也没有侄男甥女的原因,于是凌游便与凌昀一同胳膊上系着孝箍,腰间系着孝带,头上披着麻布,行逝者孝子嫡孙之礼。每进小院一人,兄妹便鞠躬行礼,以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