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一个真正的体面人,一个真正会帮着同行者谋划的体面人,哪怕知道这些同行者在某一刻会和自己渐行渐远,会彻底和自己分道扬镳,但在那一刻来临之前,马辛德也依旧会帮着对方,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给对方做出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我……”阿萨姆沉默了好久,从马辛德被流放,自己等人被按在偏远山区作为地方戍卫,日复一日的训练,到拥有了心象,加官为某一方面军的统帅,依旧待在山区里面训练,再到北贵形势失控,他们被重新启用,直到再次见到马辛德,跟着马辛德来到藏区。
说实话,阿萨姆还真没有考虑过未来该怎么样,他只是厌恶了贵霜,拥有心象也只是因为在穷困山区之中,没有其他的娱乐,只能日复一日的训练自己,操练士卒,用马辛德留下的资料不断地前进,避免自身陷入迷茫之中,但成就了心象,成为了方面军的统帅,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跟着乌尔都、萨尔曼他们从山区出来的时候,阿萨姆才知道,当年三十多个弟兄,只有他们三个成就了心象,其他人早就在山区的困境之中,放弃了磨炼,只有他们三人按着马辛德资料,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当前这种在三大帝国之中都算得上强者的程度。
“不知道是吗?”马辛德看着阿萨姆就知道对方从没想过这些。
“您给指点一条明路吧。”阿萨姆放弃了思考,他不是没有脑子,而是有马辛德在旁,也确实不需要脑子。
“你想要做什么?”马辛德看着阿萨姆询问道。
“没有什么想做的。”阿萨姆苦涩的说道。
“那就先跟着我吧,我应该还有几十年的寿命,应该能在死前帮你找到一个你想要做的事情。”马辛德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既然阿萨姆选择追随自己,他就不可能辜负对方的。
另一边,张既和陈震已经收到了长安发来的情报,正在商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而杨仆等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赶回的。
“张刺史,来喝酒啊,我们刚从汉中那边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杨仆提着一坛酒对着张既招呼道。
毕竟大规模出兵无论如何都不能绕过张既,更何况有张既在,不管打输打赢,对方都能帮着多要点东西,所以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绕开张既了。
“好的,麻烦你了。”张既听到也不客气,如果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确实不会收,但汉中的黄酒,那他可就不会客气了,毕竟这东西好喝又不贵,唯一的麻烦就是藏区太高,运送困难,导致有时候想喝都喝不到,至于自酿的黄酒,老实说,和官方售卖的玩意儿,差距其实挺大的。
“刚好你们回来,有事和你们商议一下,拂沃德又搞出了大事,我们这边得想个办法压制一下对方,让他少整点动静。”张既将酒收起来,然后开口对杨仆解释道。
“啊,拂沃德又干什么了?我们才出去这么点时间,就又出事了?”杨仆面上不动声色,心下一喜,这不瞌睡来有枕头,之前还在考虑怎么调动人手收拾拂沃德,没想到拂沃德居然先搞事了,这不得重拳出击。
“这次事情很麻烦,拂沃德派人去刺杀身在新州的刘大夫,虽说刘大夫人没事,但对于汉室造成了相当的影响。”张既言简意赅的将新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啊,司马朗居然还活着?”杨仆没明白刘大夫是谁,但听到司马朗被刺杀,而且还活着,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收点心,这话可不能乱说,司马朗再怎么说也是刺史,你一时兴起就要暗杀对方,要是被言官听到了,可不会好过的。”张既听完没好气的警告了一句,羌人要暗杀司马朗这个,他从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好在被他劝住了,不过藏区的路是真的难修,只能慢慢来了。
“我这人直接,有话直说。”杨仆冷笑着说道,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干司马朗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客气,有机会发现了司马朗,给两箭绝对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刺杀刺史会死之类的,卧槽,弄死司马朗起码能当个义士,就算死了,下葬的时候,羌人也会集体来送行的,不亏。
张既无话可说,发羌、青羌和氐人对司马朗很不满这点他也清楚,但他都当藏州刺史这么久了,这群人还是这么恨司马朗,也是见鬼了。
废话,怎么可能不恨,路不给修,村村通不搞,集村并寨让藏区的发羌、青羌、氐人自己弄,虽说从现实角度讲,司马朗这个做法没什么问题,毕竟重心在三十六国上,而且藏区海拔确实太高,丢卒保车,先解决新州内部问题才是大事,藏区只要没爆炸,问题就不大。
大体上,当时司马朗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藏区的羌人本身就对此非常不爽了,等司马朗和藏区切割,由张既入职藏州刺史之后,本着发展当地的态度,张既时不时的就给长安打报告,申请点东西。
这些东西最后肯定都落到了藏区百姓的头上,这么一来直接有了更为明显的对比,杨仆等人对于司马朗就更忿怨了,艸,你看看张既,再看看你司马朗,你是什么畜生!
总之藏区的羌人对于弄死司马朗是真的有想法的,要不是张既按着,这一波要是收到袁家和杨家要暗杀司马朗,并且愿意背锅,羌人真的能组织五十个射雕手,将司马朗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