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瘫倒在了皮革椅上,意识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依旧困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吉兰在如此诱人的筹码下为什么还要杀他。
“但是男人永远不能忘记他欠下的债。”
吉兰收枪入套,轻声道。
“这是我的信条,也送给你,卢卡斯·帕尔先生。”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住皮椅,连尸带椅一同掀开。
哐当!
旋即,吉兰开始在办公桌前搜索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他懒得找钥匙,直接一脚踹出。
嘭!
实木的抽屉门瞬间碎裂,吉兰面无表情地探出手,从里面掏出一个账本、一卷钞票和一块金表。
他把玩着价值不菲的金表,暗自点头。
在原身的记忆里,钟表这种玩意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即便是一块最便宜的挂钟,最起码也得2到3凯撒,更别说精细小巧的金表。
一般需要准点上班的工薪阶层,或是凌晨拖货的马夫,都会雇佣“敲窗人”在固定时间叫自己起床,每次“叫醒服务”仅需1梅郎。
而“敲窗人”这个职业,只要一次性咬牙凑足买块钟表的钱,投入进去,再配上一根长竹竿,就可以换来长久的收入。
可见钟表在普罗大众的眼里,是毋庸置疑的贵重奢侈品。
‘卢卡斯这块金表,应该能值个10凯撒吧。’
吉兰暗自估摸着,将其塞进了手提包里。
至于那一卷钞票,经过清点,是15凯撒整。
这俨然已不是一笔小钱,但吉兰却皱起了眉,因为他是亲自参与过私酒的售卖,还知道橡木帮除了私酒生意外,另做着违禁品买卖。
卢卡斯手里,绝不应该只有这么点赃款。
在不莱梅帝国颁布“禁酒令”前,一瓶威士忌花5梅郎就能买到,可到了现在,橡木帮私酿的“大麦先生”,也就是兑水的劣质威士忌,都卖到了1芬尼一瓶,足足翻了一倍多,妥妥暴利。
至于另一种“葡萄小姐”,也就是私酿红酒,更是卖到3芬尼10梅郎一瓶,橡木帮富得流油才对。
吉兰皱着眉,翻开账本。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曙光1926年,1月31日,交付帕·路易斯先生53金凯撒,新年期间生意不错。”
“曙光1926年,2月28日,交付比蒂·路易斯小姐29金凯撒,警署最近看得严,有两个兄弟差点被抓了。”
“……”
“曙光1926年,5月31日,交付柯特·路易斯先生42金凯撒,卖掉了一台留声机,送了卖家一盘黑胶唱片。”
“多亏了‘发财井’,私酒生意才会这么好!老先生才这么看重我!要不要再多派几个人手去看守呢……再考虑几天。”
吉兰看着账簿上,卢卡斯留下的记录和字迹,顿时明白,橡木帮的钱全被其背后的路易斯家族拿去了。
‘看来路易斯家族与橡木帮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还要紧密。’
吉兰合上账本,想了想也将其塞进手提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