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北地这里,或许有人知道马延马度辽的声名,却有多少人会知道一个徐家的徐晃徐公明?
将领的功名向来就是在马上讨取,但是在其马蹄之下,往往都是白骨铺就。
斐潜起身再次扶起了徐晃,然后指着大帐当中曾经悬挂那一幅羊皮卷的位置说道:“公明,可曾记得我之前悬挂于此的地图?”
“……卑职记得。”徐晃说道。
斐潜点点头,说道:“这个天下之大,是你我难以想象的,山海之外,别有文章。除了华夏这块土地,向东扬帆出海,则有众多盛产金银的岛屿;向南越过丛林,则有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肥沃土地;向西直过西域之地,翻阅终年白雪的高山,则是一片广阔被称之为流淌着牛奶和蜜水的土地;向北,不提近在咫尺的阴山脚下,辽东以北有大片大片的肥沃黑土和茂密森林……”
这一次斐潜说的比上一次更加的明确,甚至说出了一些具体的东西。
徐晃抬起头,仔细聆听着,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斐潜缓缓的继续说道:“当然,这些土地上,或许是胡蛮之人,或许是其他国度,并非完全都是无主之地,在这些地方自然也有他们的军队……若公明有心统帅兵马,开疆辟土成就不世之名,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不管是征伐还是殖民,军队的作用自然是少不了的,那么统帅军队的将领当然也是必不可缺的。
对于徐晃或是大多数的人来讲,他们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些东西,也只能感受到身边的一些事物,这并不能说是徐晃的问题,只是这个汉代的人,或许除了斐潜一个人之外,没有人认知到这个天然蛊盆之外,没有足够高度的世界观。
“所以,公明,并非我不舍得兵卒性命,只是觉得耗费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不值……”斐潜说道,“天下硕大,多一份华夏之力,多一个华夏之兵,或许就能多去别的地区获取一份收益,多控制一块土地……再加上如今朝堂动荡不安,河洛三辅纷争不定,这精干之兵越来越少,流民羸弱越来越多,能多保存一些经过训练的兵卒,总是好过从头再来吧?”
徐晃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拱手说道:“卑职受教,肯请中郎降罪。”
徐晃第三次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