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暗地里派人询问过那克里真的族人,对于其中的一些事情当然知晓了一点,虽然那克里真没有完全讲实话,但是匈奴人当时确实是在和汉人交战当中已经不支,这个到是真实的事情,因此虽然那克里真最后表现得有些懦弱,但是说起来么,也不算是什么重大的失误……
如果那克里真抛弃的是鲜卑族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反正拓跋郭落也就是把匈奴人当狗使唤,但是也没有说会将自己家里面的两条狗提升到和自己一样的所谓战友的地位上,因此,那克里真的这个事情,拓跋郭落也就暂时不想揭穿,在众人之前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暂时自己暗中先记下就是了。
那么对于匈奴人,全数杀了?
倒是一了百了,也是免除了所谓可能的后患,然而这样做难免会大伤士气。不论何时何刻,朝着自己友军或者是自己族人下刀子,都是一种令人沮丧的事情。
并且对于不明情况的其他部落会怎么看?
这一次纠集部队,漠北草原上也有来一些小部落的人,还有一些是之前因为檀石槐大王的威名而伏拜归顺的,虽然也称为鲜卑人没有错,然而实际上和出身辽黑长白的正统东胡鲜卑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所以一旦自己将这些匈奴人杀了,虽然当下确实是省事不少,不过却有不少的后患……
是个有脑子的都会想想,这个步度根大王是不是没有度量了?那么另外一个轲比能似乎更好一些?
还是不能杀。
那么眼下便只剩下了软禁一途了。
先行圈地关押,重重安排守卫,剥夺匈奴人的武装,隔绝与外界的联系,等到战事之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进行处理。
看起来也似乎是不错,但是万一要是在和汉军交战的关键时刻,这些匈奴人真的反叛了,那也是一场灾难。
更何况派去看守匈奴的人多了,自己这边可以用上人手就少了。
“汉人好狡猾啊……”拓跋郭落喃喃的说道,“这个是伤兵之策啊……”在这个时候,拓跋郭落真的希望汉人之前将这些匈奴人都杀个干净。
拓跋郭落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书信。
“和谈?”拓跋郭落摇了摇头,“笑话,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和谈?汉人会痛痛快快的将阴山这一片土地交出来?”
所以所谓的和谈,其实一开始就没得谈。
“和谈是假,缓兵才是真的……不过,”拓跋郭落冷冷的笑着,“呵呵……和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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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匈奴人来说,这一夜似乎是这么的漫长,终于是苦苦挨到了天明。在外野营的匈奴也大多是没有休息得好,早早的便有人爬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开始收拾起手边的事务来。
只不过每个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时的将目光投放到营地中间的位置,然后又赶忙扭回头去,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再和身边的小伙伴将脑袋凑到一处,叽叽喳喳的低声私语着什么。
这些匈奴兵并非只是经历了一场两场战斗的普通牧民,跟着阿兰伊和临银钦奔波,接连战斗,能够剩下来,活下来,其实除了运气之外,多少也算是有些本事了,自然是对于周边的变化有些敏锐的自觉。
原本在大营附近驻留,每天应该早早的就有负责后勤的鲜卑兵卒送来一日的兵卒用度,虽然比起鲜卑直属的那些人要差上一些,少上一点,但是也算是可以对付一些人吃马嚼的,然而现在,眼见太阳越升越高,送粮草用度的兵卒却依旧毫无踪迹。
这就有些问题了,再加上匈奴营地周边,时不时来回巡逻的一些鲜卑游骑,也似乎是让人感觉得到是带着一些莫名的敌意。
从汉人那边回来这件事,对于普通的匈奴人来说也未必知道多少内情,也不懂得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只是下意识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但是对于阿兰伊和临银钦来说,夹在鲜卑和汉人中间,前前后后纠缠成为一团,别说三言两语,就算是掰开来揉碎了都不一定能够讲得清楚,因此就算是察觉到了族人的心思,也没有办法给他们什么一个比较好的解释。
拓跋郭落至少的全军的统帅,但是对于匈奴人来说,却未必对这个统帅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敬畏,在没有鲜卑人在场的情况下,都是这个东西那个家伙的乱叫,反正对于匈奴人来说,还是自家的头人才真正是自家的统领。
阿兰伊和临银钦也是强作镇定,从夜里到了清晨,这么长的时间,拓跋郭落都没有露面,甚至连一个传令的也没有,这多少让人心中忐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拓跋营地之内响起了一片的马蹄之声,一队人马径直朝着匈奴营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