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岸边的营寨并不大,说是营寨,其实更像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小院子。谷道位置的小营寨,沿着山形大致修补了一下,还多少有些要塞的形状,而靠近南岸口的这个,则是简陋的了许多,却像是一个四面低矮围墙的三层院子。
低下一层算是伙房罢,几口大锅之下的火塘,现在都已经熄灭,周边七零八散的几根木桩子和石条子,就是兵卒吃饭之时的座椅了。
一层角落也有一块区域,像是准备用作马厩的,但是现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角落处零星堆放着些草堆干柴等杂物;二层才是驻守的这二三十人的休息场所
三层则是小了许多,大概便是几个领兵的住所,而在三层顶上,一个简陋的草棚之下,便是已经是搭建在一起的如同“井”字模样的烽火柴堆。
在这个渡口营地往内大概两百多米处,沿着陡峭山道蜿蜒往上,在山顶的背风之处,也修建了一个草棚,几个人看守着,作为备用的烽火柴堆。
这两个烽火柴堆,便是最终的庞统和张辽的目标。
只有同时拿下这两处,才能算是隔绝了弘农察觉陕津异动的可能性。
毕竟拿下渡口之后,还需要在南岸,等兵卒战马器械等等从北岸转运过来,这个没有一两天时间肯定是忙不完的,若是陕津烽火一旦燃起,陕县的部队就会立刻开往此处,堵死喇叭形状的谷口出处。如此一来,就算是张辽能带着兵卒强行杀出,恐怕也是会伤损不少,也就等于是失去了再次突破的时机。
不过这样的一个雨夜,仿佛就是上天给予的一个机会。
一个原本就是喜欢冒险的人,碰上了一个同样胆大包天的人,就促成了这样的一个平常人绝对不会认同的策略。
庞统看看天色,说道:“差不多了……动手罢……”
装扮成为船夫的张辽点点头,然后便往船尾走去,接着雨夜的掩护,令人将系在船尾的一根粗麻绳拉扯上来,很快就将藏在水中的成捆的兵刃,扯到了船上。
一支没有兵刃的商队,是不具备多少威胁的。
所以在南岸的烽火台附近的守军也没有将这一个“商队”放在心上,再加上又有了酒水和腊肉,不少人吃过了这些时日来算是最好的一餐,再加上又是雨夜,便觉得上眼皮直黏糊下眼皮,困顿得不行,除了还是轮到值守的,其余人员基本上寻了一个干爽的地方抱头便睡……
酒水和肉食都没有什么问题。
庞统倒是想动些心思的,不过奈何要添加的物品要求太高,不仅需要缓发,而且还要属于发作起来不剧烈。然而这样的药物,又岂能是说找得到就找得到,又或是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的?
张辽提着长枪,穿着皮甲,然后和庞统点点头,悄无声息的从船舷上翻了上了岸。黑夜当中的雨声,加上河水潺潺的流水声,将张辽等人行进的声响完全掩盖。
在南岸口的小营地的入口处,两名值守的兵卒一左一右,正柱着长枪,往内缩着,尽可能使得自己的身体不沾染到外面的雨水,靠在柱子上有一点没一点的打盹。
张辽悄悄的摸到了营寨之外,虽然弓箭这些东西太引人注目,而且一旦沾水潮湿,很快就弓弦软化,无法使用,不过张辽依旧有他自己的办法。
张晨从身后摸出了两根短矛,然后递到了了张辽伸出的手掌当中。
张辽颠了颠短矛,然后猛地从黑暗当中窜出,连着踏出两步,接着前冲之势,一步一矛,激射而出!
短矛的尾部在雨中因为和空气的摩擦,导致了细微的震荡,将细碎的雨雾全数破开,转眼之间就跨过了近百步的距离,直接扎入到了两名值守的兵卒胸膛当中,只听得噗通噗通闷响当中,两人当即被短矛穿透,胸膛之内原本的那一声惨叫,也因为短矛穿凿带来的强大动能给压成了两声的闷哼。
短矛飞出,张辽已经跟着短矛的路线,直冲营寨的辕门!
张景也提着战刀,紧紧的跟在张辽身后。
上一次在山道之战当中,因为武力确实差了些,事后便因这个缺陷,被张辽好好操练了一番,所以现在多少也有些模样出来了。按照张辽的说法,既然踏上了从军的道路,只会骑马是不成的,至少刀口上要见些血,才能算是像个统领的样子,否则这些老兵都不会心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