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迟早陷落!
种邵呼噜呼噜的喘着粗气,扭头死死的盯着东面的方向,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苍天开眼,像上一次在长安无名山丘之上,听到那如雷一般的马蹄声,看见那一杆三色的旗帜……
征西,征西!
如今长安之西,正值有难,征西又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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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所处的土堆之处,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样的旗号在火光中猎猎乱动。马超当中而坐,几名汉军的统领和羌人头人坐在左右,正在七嘴八舌的大声讨论。
说是讨论,其实多半还是羌人在说话。
“没想到这老狗,骨头还够硬!打了一整天,都没有能拿下来……”
“该死的,就是,下午我们的儿郎也搭进去了近百人……都是些好儿郎啊……他娘的,定要活剥了这老汉狗的皮,方能解恨……”
“这群汉狗也是废物,死活都不肯卖些气力,磨磨唧唧看了都有气!待得再攻时,但凡还有喘得上气的,都他娘的顶到前头去!稍有半步迟疑,就该当场砍杀了!”
“就是,这些汉狗,女的也就罢了,就连男的也成天哭哭啼啼,扭来扭去没个人形,连拿个刀都拿不稳,看着就烦,早死早干净!”
“我看啊,是督战还不够!这么多人,按理说就算是用尸首堆,也能堆到城头了,可是现在一天下来了,打了几次?每次上去了就下来,再上,又跑回来……这在后面督战的,刀子都是给狗啃了?”
“他娘的,这还用说,肯定是不上心啊!否则说不定早就攻下来了!不行不行,老是等着我们的儿郎血战,一门心思跟在后面捡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一帮羌人头人叽叽咕咕,而对面的汉军统领则是各个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在火光当中,看见羌人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眼前了,这几个汉军统领也是沉默以对。
马超原本召集羌人和汉人的统领,无非本意是想大家坐一下,将接下来的攻击次序定一定,反正看城头兵卒疲惫不堪的模样,破城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种邵再怎么挣扎,也是穷途末路无济于事。
但是没有想到,一坐下来,羌人唧唧歪歪全将矛头指向了汉人,而汉人又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模样……
汉人统领大多数都是夏牟的降兵,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显得比较弱势。
马超看在眼里,却也同样默然,坐在中间一句话都不说。
而那些羌人的头人军将,还在盛气凌人喋喋不休的比手划脚的叫骂着,甚至有的人开始向着汉人这边指指点点,仿佛要将今天战场上面的压抑和不顺,全部发泄都算到汉人统领的头上一般。
离马超近一些的羌人,见马超神色不对,便慢慢的也就闭上了嘴,不说话了,而那些离得远的羌人头人,还毫无察觉,正说在兴头上,口沫横飞当中,浑然没有注意道什么时候,马超已经悄然站起,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么……”马超冷冷的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边来听听?”
牦牛羌的这名头人这才看到了马超,呃了一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马超暴跳起来,一拳将这名羌人头人擂翻在地,然后拳脚交加,怒吼道:“老子父亲也是汉人,你他娘的张口一个汉狗,闭口一个畜生,你他娘的骂谁呢?”
牦牛羌的头人被马超一连串的拳脚打得晕头转向,完全懵了,只懂得哎哎叫着,抱着头求饶。
见马超没有动刀子的意思,几名坐在周边的羌人相互看了看,便也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出言阻止,而是笑嘻嘻的看着牦牛羌的头人被马超一顿胖揍。
羌人么,相互之间性情都暴躁,前一秒还在一起喝酒,后一秒就扭在一起相互揍得鼻青脸肿,然后下一刻捡起地上酒袋接着喝的事情多了去了,平常有事没事还抱在一起摔跤取乐呢,只要不动刀子,动拳头打架,不过就是家常便饭而已,算不得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