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兴笑得花白胡须都在颤抖,说道:“王公勤政爱民,深得众望,持重有为,杨公亦是多有称赞,此番事了,少不得加官进爵,封侯拜相啊……”
两人站在一处,四只手牵在一起,哈哈一笑,相互客套着,也在试探着,然后才在一再谦让之下,方携手向前,进了安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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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人心心念念的并北平阳,大战之前的阴云也慢慢的笼罩到了这里。
街道之上的普通人流明显少了许多,而来来回回盘查的巡骑则是增加了不少,但凡是没有过所的,或是来历不明的,一律都清理了出来,或是请出,或是轰出了城去。
城墙左近,也是日夜不停的有兵卒在带着工匠修葺,流水一般的将滚石檑木还有各项的守城器械运上了城头。
城外东西两市,也是受到了影响,有些消息不太灵通的商人愁眉苦脸的还没有售罄,但也基本上都是急切的在抛售货物,甚至不惜折损本钱,倒是让荀谌借这个机会让人将价格压了又压,收了不少填入了城中的仓禀,反正这些货物等到此战结束,又可以重新拿出来销售了。
荀谌最近这些时日,心神也是颇为劳累。
荀谌对于庞统、徐庶、贾诩三人的瞎折腾,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出来多少有些腹诽,但是说回来,荀谌也是觉得,这也是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机会。
排除隐患的机会。
脓包还是在小的时候切除最好,虽然痛过一阵,但总是比任其发展,形成巨大痈疮了之后再动手好得多。
不过还是少不得背后嘟囔一声,庞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就罢了,你个徐庶贾诩胡子一大把了也如此失了稳重,行了险策,或许原想着引蛇出洞,再来个敲山震虎,结果不但是引出了蛇,还真的冲出来了老虎,而且还不是一只……
这要是真将锅釜给敲漏了,看你们怎么跟征西将军交代。
其实也就是谋士之间个性区别的问题,说不上谁好谁坏。
荀谌个性还是偏向于沉稳一些,计策的选择自然也是偏这个方向,而庞统则是多少有些少年心性,徐庶自然是偏向于冒险型的,虽然这些年改进了不少,但是骨子里还有一股游侠的味道。
至于贾诩,则是完完全全的实用派,好用就可以,冒险不冒险的放到一边去,反正不是自己去冒险就成。
当下锅釜敲都已经敲了,后悔和埋怨自然也是无用,荀谌便琢磨着怎样将其利用到极致……
不过,河东王邑的引而不发,倒是让荀谌很是难受。
谁都知道,等待是很让人煎熬的一件事情。
但是还有更煎熬的事情,就是在牌面没有揭开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手中到底扣着什么牌……
河东的王邑在安邑汇集了大量兵卒,这个事情荀谌是知道的,同样也知道这些兵卒虽然没有来自五湖四海那么夸张,但是统领繁杂,参差不齐倒是肯定的,因此虽然需要关注,但是并不是太大的重点,重点依旧是那些还没有显露出来的东西。
就像是箭于弦上的威胁才是最大一样。
安邑多少算上一只,还有箭矢的会在哪里?
荀谌向来就是稳妥为主的性格,自然什么都往深处思索。
城外工房的重要的工匠和材料什么的,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的搬回了平阳城征西将军府邸,一些小工匠则是安排进入了城北军营,反正若是战端一开,打造修补器械甲胄的活计也少不了这些人手。
学宫么,安排了一屯的兵卒应变。
倒不是荀谌没有建议蔡邕先到城中避一避,只不过蔡邕轻描淡写的一甩衣袖,说什么“昔有三十六人走西域,今燃百炬烽火拒匈奴。大汉唯有沙场厮杀骨,怎能缩头袖手见鸩乌?”,说自己既然是学宫大祭酒,学宫便如国土,岂能轻易离弃云云,如此慨然之态,倒是让荀谌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至于征西将军府,嗯,这个么……
希望不要有什么宵小不知死活的去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