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衍气喘吁吁的走进了蓟城的府衙大堂,大声的说道:“使君!我们守下来了!守下下来了!鲜卑已经撤了!”
袁熙微微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放下,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指头。笔墨早已冻的僵硬,铺在桌案之上的纸也并没有写上几个字,袁熙摆出这一副姿态来,不过是想要说明他也能像他父亲一样,于兵阵之间谈笑自若而已。
“折损如何?”袁熙示意韩衍就坐,问道。
“张校尉正在统计,很快就会上报过来。”韩衍拱手说道,“使君举重若轻,沉稳有度,是乃幽州之福也!”
袁熙摆摆手,笑着说道:“某这不算得什么……天气严寒,城头兵卒衣食之物,还需子佩多多费心了……”
韩衍点头应下,说道:“此乃下官之职也,自当请使君放心。”
不多时,张南也过来了,带着一身的血污。
“今天损失如何?”袁熙没有介意张南身上的污浊,反倒是亲自前迎,然后拉着张南的手臂轻声问道。
张南见袁熙不嫌弃其一身血污,颇有些感动,不过想起今日的惨重,也不由得低声叹息了一下:“回禀使君,严功曹他……阵亡了……儿郎折损近百,还有二十余人重伤,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袁熙沉默不语,半天才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这些日来,我等一共损失七百多人。以西门和东门损失最大……另外,在下看见了鲜卑人马似乎在向南异动……”张南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说道。
韩衍脸色大变,失声叫道:“鲜卑想干什么?莫非是要越过蓟城南下?!”
张南迟疑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莫非……莫非是袁大将军来援了?”
和冀县不同,袁熙来到了蓟城之后就忙碌于收编公孙瓒遗留下来的产业,因此鲜卑人轻易的就在其余周边县乡获取了大量的物资,这些物资自然也就保证了虽然在严寒之下,鲜卑人依旧可以毫无畏惧的在野外露宿,蓟城便只能是苦苦防守。
袁熙先是一喜,然后很快转成了忧虑,说道:“若真是援军,恐怕鲜卑人早就准备退却了,现在看来更像是南下劫掠周边而已……”
张南的头一低,并没有说话。
“无妨……”袁熙展颜勉强笑了笑,说道,“援军料想也差不多将至了,吾等固守待援就是……还仰仗二位协力,共度难关……”
韩衍和张南连忙拱手应下,然后退了下去。
出了大堂,张南朝着韩衍拱拱手,便转身欲走,却被韩衍叫住了,说道:“焦校尉……如何了?”
焦触倒是没有受伤,只不过他的家乡位于蓟城南面的良乡,那里城小,防御薄弱,当然也不见得就会被鲜卑人立刻就攻下,但是难免也会遭遇到一些灾害……
张南摇头苦笑了一下。
韩衍默然片刻,拍了拍张南的手臂,也是叹息了一声。他们这些幽州之士,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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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城就是一个诱饵,在猎物没有来之前,这个诱饵都必须挂在钩上……”轲比能挥舞着油腻腻的手,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扶罗韩有些不满的说道:“蓟城没多少守兵了,早就可以攻下来的……我手下的勇将都已经登上两次城池了,结果后续的兵力不足……我说右贤王,这不是白白消耗我们的儿郎么……”
轲比能瞄了一眼在下方埋头大嚼的阎柔,哈哈大笑着指了指阎柔,高声喝道:“我怎么会亏待勇士?来人,再取些酒肉来!再去挑两个漂亮的汉人婆娘,给勇士送到帐篷里去!”
扶罗韩脸色变了变,转头瞪着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