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长长的牛角号声在山间回荡,人影前后蔓延,在川蜀的山间不多的缓坡平地上,一波波,一群群,一块块的展开,从川蜀这个防守的营寨的视线看去,似乎要绵延到天的那一边去一样。
这一座营寨,勉强算是涪县的一个前出的前哨。
川蜀山地多,加上商业也不差,所以伴随着商队的发展,有一个行当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山匪。
为了维护商道,在川蜀县城和县城之间的一些要点上,大多数都会有这样的营寨,少则一队,多则一曲,卡住主要的通道,负责区域的安全。当然,如果是那些穿山小道,一般也没有商队走,也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哨站营寨。
为了抵御征西人马,显然这个哨站营寨经过了再次的加固,营寨寨墙之上露出来的那些新木断面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时间仓促之下,这些木头既没有刷上生漆防虫,也没有煅烧表面来防腐,只是简单的糊了一层泥巴,有的地方则根本没有糊上,裸露在外。
魏延默默的观察着,虽然远道而来,但是他并没有让兵卒歇息,而是直接进入了战斗,他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些征西兵卒有这样的实力,同样也是作为一次检验,毕竟拦路的这个营寨只是涪县的一个前哨营地,自己可以重视,可以谨慎,但是不能表现得胆怯和畏惧。
魏延决定,第一阵,选择直接寨门突破,实打实,硬碰硬,正面肛上去,尽快击溃这些川蜀人马,结束战斗。
魏延转首,朝着一旁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旋即传令兵开始挥舞着旗帜,牛角号声也一同响起,向前沿的军阵传递出了信息……
魏延前阵当中,高然正在山麓间一片矮灌木之后荒地间与向自己的手下,也是自己的同伴,训着话。
这一片灌木恰巧遮掩了高然等人的身形,让他们并没有直接暴露在川蜀守军的视线当中,但是又不妨碍他们接收魏延发出的信号。
高然等人,便是当时突破阆中瓮城城门,一举攻占的最大功臣,龟甲盾阵。
而领队的高然,便是从学宫之中的寒门学子当中挑选出来,特别作为担任这些特殊战阵的领队将校,如今三十多岁的他,目稳重、身如铁塔,双手皮肤粗糙,虎口长满老茧,这是战阵外的训练与战阵上的砍杀共同留下的痕迹。
高然读过书,也做过一阵的流民,他懂的生活的不易,更知生命的可贵,同时具备一定知识的他,比一般将校更容易接受一些比较特殊的战法和指令,也是成为了征西将军斐潜军中强悍的中层力量。
高然因为性情扎实勇烈,但是他并无突出的谋划能力,所以更适合在前线作战,而不是居于后位进行调配统御。如今,他带领的是便是征西之下的一个特别用来破门的龟甲阵,总人数近四百,其中半数都是老兵,其余的新兵,也多是一年以上,经过挑选而来的优质新卒。
虽然在阆中高然等人已经是亮相了,但是对于汉代这种信息传递落后到令人发指的时代来说,涪县这些川蜀兵卒,还并不知道高然这些人的特别之处,又或者在漫山而来的征西兵卒之中,眼前的这些征西军阵,各个都是同样的神秘可怕。
“……某再说一次!都听好了!待等第一波军阵退下来之后,我们便向前移动到预备线上,等第二波的军阵开始交手之时,我们便跟着向前,在一箭之地外集结,组阵!目标,是对面的寨门!注意!不用急!谁的步伐要是像上一次阆中那样乱了,回来自己个单独举着三盾练三天!听明白了没!”
高然伸出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相互拍了拍,“都打起精神来,这一次是山路,不平!不光要看着路,还要看着大盾高低!要及时进行调整……千万别乱,真要受伤了,也别害怕,用盾遮住头胸趴下……”
高然说着,反复强调着重点。
“高军侯,你就放心吧,我们理会得……”高然说完,手下一个队率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都练了多久了,这又是个小山寨……来来,有谁怕的,说出来,不丢人,别耽误自家兄弟性命!这段时间多练练,下次再上也成!”
七嘴八舌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嗨!这话说的,怕的就是孙子!”
“就是,说什么笑话,那边又没有多少人!”
“不就个山寨么,就一会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