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或许是步度根和轲比能两个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或者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两个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反正最终是如何的说词,都是由胜利者说了算。
步度根望着远处代表了轲比能的那个大纛,目光之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将战刀一举,然后下令吹响了近攻的号角。
数十个号角同时吹响,一股凌冽的杀气顿时弥漫在这一片的草原之上。
步度根恨不得将轲比能千刀万剐,但是轲比能同样也是痛恨步度根,认为他自己才是雄心勃勃的鲜卑王,像步度根那样得过且过没有宏大目标的家伙,简直就是玷污了鲜卑大王的名号!
“吹号!迎战!”轲比能大叫道,“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鲜卑真正的王!”
草原之上,双方鲜卑纷纷举其了刀枪和弓箭,纵声狂呼,然后朝着对方冲杀过去。整个大地开始颤抖,尘土遮天蔽日,弥漫四塞。战马奔腾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逐渐大起来的马蹄声浪掩盖了此地所有的一切其他声响,就剩下了宛如剧烈心跳一般的轰鸣之声。
鲜卑人从小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他们虽然没有经过什么系统专业性的训练,但是他们天生似乎都懂的如何在马背上战斗,砍杀敌人。在双方冲撞到了一处的那个时刻,鲜卑人骨子里面的彪悍和残忍,随着鲜血腥臭味道的蔓延,也渐渐的蒸腾了起来,使得他们红这眼,无惧无畏的向前搏杀,直至对手死亡,或者是自己死亡。
骑兵和骑兵的战斗,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原因是骑兵不像是步卒那样,需要统帅不停的发布号令,要怎么布阵,怎么列队,怎么转向,怎么分配兵种迎敌等等,所有鲜卑的骑兵,既是突击的肉搏兵,也是远程的弓箭手,他们根本不需要特别的提醒和号令,都会自动的根据敌方的距离和位置,调整自己的攻击方式,在这一个方面上,确实比步卒战阵要简单得许多。
但是骑兵战阵之间,复杂的是双方都是在运动之中,不管是左翼右翼,抑或是中军,都是在不停的运动着,一旦双方都动起来的时候,要一方面注意自己兵马的情况,也要注意敌对方的运动方向,而且骑兵战场需求远远比步卒更大,左右两翼之间的距离也更加遥远,指挥调度更需要时间和技巧,所以,骑兵战斗也更加的复杂。
像什么电视电影之中,其实都是以步卒的战阵模式模拟骑兵的战斗,真正骑兵战斗时间并不长,双方主帅也不可能安之泰然的在后方竖着大纛旌旗,然后明明有兵力就是不用,非要添油战术一点点去送死……
步度根和轲比能,不约而同都前压了。他们都在运动之中寻找着对反的弱点,如同野兽一样,相互盯着,渴望着对方的血肉,然后从这个伤口之处,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将优势扩大,直至完全击溃击败对方。
那么在这个时候,主帅的判断就非常的重要了,是从左翼突破?还是佯攻左翼实际上重点放在右翼?还是说根本不管左右两翼,就死命的中央直取对方主阵?然后对方又是怎么选择的?
双方的骑兵在这一片土地上酣呼鏖战,血腥残酷的战场在漫天的黄尘之中若隐若现,锡人马的嘶吼声伴随着雷鸣一般的马蹄声,震撼着这一方的天地。
步度根看着散开得非常大,几乎绵延到了天边一般得轲比能骑兵战阵,冷笑了两声,“这是要在气势上压制么?行啊,既然你要分散,就让你分散!”
轲比能现在先将部队散得非常开,分出了十几个部分,如同散兵线一样,整个的战线拉扯得很长,这就保证整体得运动空间很大,同时也不会因为其中某一部分的兵力被杀败之后便实力大亏,而且可以在运动接战的过程之中,对方若是稍有不备,便会绕后形成包围圈,这是游牧民族在大漠之上的惯用手段,步度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同样的,分散有分散的好处,也有分散的坏处。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战力不能集中,容易被对方抓住一个猛打,然后局部上吃亏。
步度根下达号令,让部队分出了左右两翼,先期奔出,目的不是为了立刻击败对方,而是撕扯轲比能的战阵,扯出更大的空间来,也就等于是暴露出对方更多的弱点,而步度根则是带领着中军朝着轲比能中央而去!
如果将视角扯到半空,就会发现步度根的人马就像是三只猛虎,左右在前,中央稍微靠后一些,气势汹汹的向前猛扑,而轲比能的部队则是像是草原上散落奔跑的狼群,被猛虎盯上的便死命往侧面跑,让一旁的其他部队来偷袭老虎的肚皮……
两种不同的草原骑兵战术,在步度根和轲比能指挥之下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而这一片草原之上,也将决定究竟是猛虎更强,还是恶狼更凶!
整个的战场,是黄色和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