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9章可以休矣

诡三国斐潜 马月猴年 2897 字 3个月前

华夏最早记载幻方法的是春秋时代的《论语》和《书经》,而在国外,幻方的出现要到公元2世纪……

还有负数,盈不足术,杨辉三角……

好歹像是那个谁谁谁,在旁边注明一下说这个定理很简单,就不特别论证了也好啊!

华夏的数学,是支零破碎的,根本不像是文学这样,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可以追寻,就更是谈不上什么系统化和理论化了。

而数学是科学的基础,是基础当中的最下面的,最大的那一块石头。

斐潜缓缓的说道,『当年某居于雒阳之时,先师蔡中郎于府中,便是考究某一题城方几何……』

『某虽得刘师传以天文历法之学,奈何……』斐潜摇了摇头说道,『一来智愚钝,二来行慵懒,故仅知其皮毛,不得其精要,每思之,常惶恐,汗流浃背,失师之厚望是也……』

斐潜仰头,四十五度望天,露出了一些缅怀之色,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郑玄和司马徽也是默然。

郑玄司马徽二人自然不清楚数学对于华夏未来有什么重要性,但是斐潜搬出了其师傅为名,理由似乎也很充分,毕竟对于斐潜来说,完成师傅的托付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旁人没什么好指责的。

将数学,也就是算经独立出来,使得其与经文可以同台而立,这是斐潜解除五德与皇权的捆绑之后的目标,是为了使得在谶纬被废弃的时候,能够拉华夏的数学一把,趁着华夏数学还是幼小萝莉的时候,可以抱抱亲亲举高高……

在当下大汉的知识体系中,古代的科学技术如天文历法、算学、地学和物候学、农学等等都被归入算科的名下,然后同时还有类似于易经,河洛,谶纬,炼丹等等的混杂。可以说数学在当下基本上是科学技术、神学迷信、宗教于一体,故《史记》既有《天官书》、《历书》,也有《龟策列传》、《日者列传》。

但是好景不长。

因为对于谶纬的这些东西,皇权总归是觉得不安,然后在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授意的知识分子打压之下,『五德』相对来说还好一些,而类似于反叛革命搞事情的『谶纬』就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鞭笞。

当然,因为『谶纬』本身也不靠谱就是了,朝三暮四翻来覆去,还表示什么孩子都真么大了,还计较谁的种做什么……

所以皇权能忍么?

因为谶纬跟易经关系太过密切,而易经这些又是华夏数学体系的开端,二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还有像是河图和矩阵的关系等等,那么在贬低了谶纬之后,和谶纬在一起许久的数学小萝莉,虽然说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但是也被认为是妖艳贱货,一并予以排斥了……

随着数学小萝莉,被切分开来之后,一部分归到了天文历法士族子弟去,一部分归到了农学建筑学等工匠身上去,然后还有一部分存留在炼丹矿物学的术士身上,从此数学就再也没有合拢于一处,重新成长的机会……

于是乎就看见华夏历史上天天讴歌什么汉赋唐诗宋词元曲,若不是专门去翻度娘裙子,又有几个能能够记得被甩到了床板低下,阴沟之中的数学萝莉?

或许,华夏数学的传承,可以从现在开始?

『华夏之风,其变之大者,一为洪荒变为唐虞,二则周王变味七国,三者则为汉也……』斐潜缓缓的说道,『而今于变中,尚未睹得其极是也……家国之治,民间之俗,智者之所行,学者之所守,得先辈之所遗,传后世之所美……吾等责无旁贷!若是不明其害,倒也罢了,若是明知其弊,却因种种,避而不谈,传谬于后,岂非荼毒于子孙乎?』

『二位乃大汉硕儒……』斐潜朝着司马徽和郑玄微微点头,『当知汤武之起,所以救弊拯民,盖有不得已者,而曰五行之运有休王,一以彼衰,一以此胜,此为术家之事也。而谓帝王之兴必乘五运者,缪妄之说,毋庸置疑。自孔子殁,周益衰乱,之道不明,人人异学,肆奇放荡之说是也。传至当下,吾等学者,不能卓然奋力而诛绝之,反从而附益其说,以相结固,何其憾也!』

『唯天下之正,去谬误之论,立学术之本,祛荒诞之疑,而使人不得遂其私!』斐潜说道,『今遣司马仲达立论于青龙寺,不求其他,乃求心之无所私,疑得所决,异论所灭而正得明也,继承圣贤之志,传华夏之学!』

『如此种种,非意志卓越之辈所不能为也!幸有二位……』斐潜看着郑玄和司马徽笑道,『不知二位,可愿担此重责乎?』

郑玄和司马徽对视一眼,神情之中多少有些微妙起来……

良久,郑玄终是叹息了一声……

……(¬_¬)*(`ェ�0�7)……

日起日落,月升月坠。

青龙寺高台之上,司马懿宽袍大袖,博冠纶巾,侃侃而言。

『……夫天下之所正,乃合天下之所一是也!尧、舜、夏、商、周、秦、汉,莫不如是,莫不有正!前秦虽不得久,然亦合天下之于一!故一天下者,始有正也!夫一天下而居正,且可统万民于安康,则可称「正统」是也!』

『……春秋战国之时,天下失序,社稷大乱,其上无君,僣窃并兴,正统无属。当是之时,奋然而起,并争乎天下,有功者强,有德者王,威泽皆被于生民,号令加乎当世,如此岂有五德之理乎?』

『然有愚儒,不明是非,依托传闻,其说多非,其恶秦而黜之以为闰者乎?是人之私论,溺于非圣曲学之说者也。动辄言必称经,举必有书,然则只知皮毛,未得其真是也!昔者尧传于舜,舜传于禹。夏之衰也,汤代之王;商之衰也,周代之王;周之衰也,秦代之王。其兴也,或以德,或以功,大抵皆乘其弊而代是也!若秦之无可代,必有齐楚而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