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厅堂之内。
王怀猖狂大笑,『哈哈哈哈,让那个竖子辱我?!也有今日!』
王怀当下依旧是青少年,有些叛逆在所难免。就算是到了中年,也依旧大把的人因为街上旁人多瞅一眼,亦或是不肯交换个什么号码,亦或是下属找自己辞职,便是觉得自己没了面子,不仅是要破口大骂,还要大打出手,毁其容,残其肢,甚至是灭人满门的家伙。
『少主……』站在王怀下首的王氏管事,轻声叫了一声,然后看王怀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又叫道,『少主!』
『干什么?!』王怀似乎已经完全释放了自我,解放了天性,放下了伪装,恶狠狠的说道,『叫个屁啊!你有屁就放!』
『……』王氏管事唾面自干,『外面传是我们刺杀了张氏子。传得很快,我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按照道理来说,即便是有传闻,也应该不至于这么快……』
『那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崔氏老匹夫干的罢了?』王怀哈哈大笑,『我早有定计……你现在就去,让人传言,说是崔氏杀人灭口,故意栽赃于王氏,行为不轨,是要对王家上下下手,也是要对渔阳侯不利……』
『啊?』王氏管事愣了一下,然后应答了下来,『是,在下立刻去办。』
『等等!』王怀叫住了管事,『你再去发几张名刺……就说让他们……哈哈哈,好好想清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王氏管事又是愣了一下。
『还不快去!楞个屁啊!』王怀瞪着眼骂道,『废物!整天傻愣愣的,耽误了事情,老子就杀了你!』
王氏管事低下头,唯唯而退。
王怀是胡女所生,虽然说多少是学了一些经文,日常之时也是之乎者也,但是毕竟性格有异,若是让其战场厮杀,说不得也能成为一个好汉。毕竟一旦习惯用武力解决,大脑很快就会躺平,放弃思考能力了。
虽然说管事觉得王怀即便是发出了名刺,也未必靠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王怀一样,觉得刺杀就能解决问题的,可问题是管事只是管事而已,他不是主事,而且看王怀这样子,估计也听不进什么建议,于是干脆就退了出来,一边按照王怀的吩咐去做,一边给七叔公送信。
七叔公也很快就来了,然后和王怀之间爆发了剧烈的争执。
至于吵了一些什么,管事也不清楚,他只是知道七叔公怒气冲冲满脸通红的来,然后被人搀扶着惨白脸色而走了。
大多数装作乖巧,实则叛逆的半大小子大多数如此,当他或她发现第一次忤逆获得了快感之后,就会接二连三的,甚至开始专门对着干,并不会在意其中到底有没有道理,亦或是合不合常理。当这些叛逆的半大小子开始不讲道理的时候,也就没有办法再和他或是她讲道理了。
王怀沉浸在完全脱离了七叔公的控制之下的快感里,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一步登天了,接下来就是摘取天上的星辰了,至于在这个过程当中会有的危险,他觉得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欲成大事,哪能没有什么危险?
这种快感,就像是UB至UD部的头条,别管到底真不真,就是只管刺激不刺激,爽就完事。
王怀甚至还决定准备召集了人,到时候搞出一个群体性事件来,或是逼迫崔氏动手,或是到王英面前去先打一耙,反正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不管是踢平了,还是踢赢了,都是可以顺顺当当的出线,一点问题都米有。
王怀一想到最后大权在握,王氏上下俯首帖耳的情景,就兴奋得忍不住有点发抖。
优势很大,胜利在握。
王怀F2A了上去。
就赌这一波了!
有一种说法是赌博的时候会因为高度紧张,导致人体大脑误以为是遇到了极度危险的情况,比如遇到了捕猎者,亦或是什么危急生命的情况,因此为了保护人体自身,大脑会下指令释放一些多巴胺来扩大血管,增加血液流速,提供更多的氧气,减缓痛楚……
所以王怀自然觉得很爽。
可是王怀当下自己觉得爽,其他人未必觉得就有多爽了。
其实王怀自诩以为的『真理』,其实也不能算是错的,毕竟有句话叫做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还有一句话是真理只是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诸如此类。这些道理也不是错的,更不是假的,只不过不是绝对的,具体要看自己屁股在什么位置,然后实际情况如何而已。
大炮架别人脸上,还是被被别人架到脸上,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没有绝对的真理,只有相对的真理。
只可惜只是一味求爽的王怀,以为将脏水泼到其他人身上,就可以把事情搅浑,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其实有些时候,脏水泼在了旁人的身上,虽说旁人确实不能立刻抹除脏水,但旁人不一定要继续穿着那件脏衣服……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做法。
在晋阳城中,因为张生之事,忽然之间街头巷尾便是喧嚣了起来。
这年代,毕竟还没有什么删评论,屏蔽星号的精准手段,只有暴力压制热搜,亦或是干脆用另外一件事情来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于是,前面一个瓜还没落地,另外一个瓜又是从天而降。
张生之死究竟是王氏下的手,还是崔氏搞的鬼还没有确定下来,便是又有传言说是温氏是背后阴谋者。
还有人说崔钧收了黑钱,还有零有整的是多少,在哪里收的,有鼻子有眼。
太原几个官吏,比如主簿什么的,也被涉及,甚至还有说太原巡检也参与到了走私当中的。
这些当官的消息才刚被传出来,旋即有说有人勾结了北面胡人,准备劫掠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