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够持续恐慌一整年,在最初江东人刚刚进军的时候,川中也是很多人都担忧不已,一度人心惶惶,市场萧条,但是几天过去,十几天过去,一个月过去,没见到江东人的身影,众人的情绪自然就慢慢的平复下来,市场也恢复了原本的活力。
战争和政治,毕竟是属于少数人的,更多的人生活重心依旧是吃喝。
『小的后来
由打听了一下……听说车官城的吴从事,现在行了益州司直佐事,说是要抓杜氏入案,罪名是什么造谣生事……』
『哦?』杨松挑起眉头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
杨松沉吟起来,然后露出了一些微笑,『既然有风雷作响,就当有雨雪而下了……』
……
……
晚间。
徐庶还在审阅文书的时候,就听到回廊之中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满头大汗的扑在了堂下禀报道:『使君!不好了!有人在城中行刺!』
徐庶放下了笔,声调并没有多少起伏,『谁遇刺了?』
『车官城吴从事!』小吏禀报道。吴懿本职工作还是车官城的从事,暂时是加了一个司直佐事的头衔而已,所以小吏依旧称呼其原本的职位。
徐庶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很快恢复平稳,『可有伤亡?』
『吴从事出了车官城,于二门桥头遇刺,家丁死了一人,伤了一人……吴从事未伤……贼人行刺之后跃入水中,不见踪迹……』小吏禀报道。
徐庶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一些什么,便是又有另外一名小吏急急而来,抬眼看见堂下已经拜倒一位,不由得愣了一下,低声问道:『可是行刺之事?』
首先前来的小吏点头。
后来的小吏哦了一声,便是准备转身走。
既然都是禀报行刺的事情,那么有人先说了,他自然没有必要多重复一次。
可在厅堂之中的徐庶心中一动,『且住……是否吴从事被刺一事?』
后面来的小吏一愣,然后摇头说道:『啊?吴从事也被刺了?不是,我是要禀报洪山坊之中杜氏被刺……』
『谁?!』徐庶一皱眉,『杜微杜国辅?』
后面的小吏点头应答,『正是。杜氏于洪山坊中,坐蒲车而归家途中,被贼人所刺,重伤,已经急送医馆。时市坊内大乱,贼人趁机潜逃。马贼曹正在带人搜捕……』
第二名小吏正在禀报,忽然又听到脚步声急急而来。
包括徐庶在内,皆转头看去,又是一名小吏急行得帽子都有些歪斜,一边扶着一边往前急走,见到徐庶等人都是转头看来,不由得身躯往后一缩,『呃……这个……』
『汝又是何事?』徐庶问道。
『启禀使君,有贼人行刺!』第三名前来的小吏禀报道。
『啊?又是行刺?』
『行刺的谁?吴从事?还是梓潼杜?』
前两个小吏不由得问道。
第三个小吏茫然的摇摇头,然后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白了,『吴从事和杜梓潼也被刺了?』
徐庶的眉头皱了起来,『你那边是谁?』
第三个小吏禀报道:『启禀使君,是临江杨氏……杨氏子在市坊口被贼人所刺,虽说有家丁护卫,不过受伤太重,回去不久就死了……』
『死了?』徐庶问道。
第三个小吏点头。
徐庶眉头紧皱。
吴懿遇刺。吴懿没伤,家丁一死一伤。
杜微也遇刺,伤。
杨松也是遇刺,亡。
这么巧?
又是有脚步声传来,徐庶便是瞪圆了眼看去,见是法正而来,便不由的问道:『孝直,又有什么人遇刺了?』
法正走到了堂下,一边升阶而进,一边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刚听闻这三人遇刺……』
徐庶点了点头,然后对堂下的小吏说道:『传令,四门多加岗哨,严查进出人等!街道高台驻守兵卒,如有意图为乱者
,杀无赦!』
小吏应答,然后急急下去传令了。
徐庶沉默了一会儿,捋了捋胡须,『这事情,有些蹊跷。』
徐庶首先考虑的,就是江东女干细。可问题是一方面徐庶在江东进军之后就展开了大规模的肃清和彻查,对于成都城中隐藏的女干细进行了清理,虽然说不免会有漏网之鱼,可问题是真要刺杀,刺杀吴懿杜微杨松有什么意义?
徐庶自己身居官廨,在重重护卫之中,找不到刺杀的机会,可以理解。
可是在成都城中,有比吴懿杜微杨松更为重要的刺杀目标罢?
董和老先生,挨一箭就完事……
还有比如在眼前的法正……
所以,确实有可能是江东女干细所作所为,但是可能性却不是很大。毕竟如果真的是江东女干细干的,那么就等同是打草惊蛇了,而且杀掉的人又对于整个江东战局影响太小,完全属于投入产出根本不成比例,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做的生意。
那么,如果排除了江东女干细的可能性之外,会是谁干的?
『孝直,你怎么看?』徐庶问道。
法正沉吟着,『现在是三人遇刺。时间前后各有不同。吴从事最早,杜国辅最晚……然后吴子远没事,嗯,也不能说没事,只是本身无伤,而临江杨氏子却死了……』
法正思索着,然后笑着,扬着眉毛,就像是找到一个非常有趣的玩具,『使君……看来,有人想要好好和我们下一盘棋……』
徐庶也是微笑,点了点头,『既然对手已经落子,那么……就应一手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