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拿腔拿调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是,长官。”
“哼!有没有发现目标?”
“没有!”
“可疑的情况呢?”
“嗯,也没可疑的。
“水上没有漂过什么来?”
“天亮前,漂着几个破鱼篓,没发现别的。”
“鱼篓?”
“是,长官。”
“是口朝下扣着,还是横躺着?”
“那鱼篓是在水面上滚来滚去的。”
“看准了?”
“看准了。
“后来呢?”
“不见了。
“哦?鱼篓里边,有没有藏着人脑袋?”
“这……没看见啊。”
“哼!赤色革命军水鬼精得很,很难说他们不会在头上套个鱼篓,游到你的鼻子底下来。”
“长官……这……不能啊!”
“去,到处找找,看沙滩上有没有留下脚印。”
“是!”
侦察组屏声敛气,听完这段对话,知道哨兵查看脚印去了,而问话的这个人还站着等结果。
偏偏这时候,陈得奎的喉咙痒得厉害,他的额角上青筋憋得有筷子粗。
“现在出一点声儿全组都完了!”
他焦急地想着,心一横,猛地把胳膊伸到嘴上,狠劲一咬,血流顺着牙缝流了下来。
战友们看着他都愣住了。
礁石那边,传来了哨兵的报告声。
“报告长官,沙滩上没有脚印!”
“交班时传下去,要看好这个滩场。出了纰漏剥你们的皮!一会儿我还要来。”
侦察组在礁石后边隐蔽着,一心等待赶海的人群进入海滩。
潮水好不容易退下去,可偏偏老天爷拉下脸来,下起了毛毛细雨。
唉!下雨天谁来赶海呢?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面对烟雨蒙蒙的海空,尤林和同志们耽心着赶海计划的落空,耽心着敌人哨兵蹓趾到狼牙礁这边来。
他们一动不动地猫在礁石后边。过了很久,云彩才掰缝了,终于听到礁石那边的山坡上有人说话,完全是本地上语,是以厦门话为标准音的闽南,台湾统一的地方话。
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抬头眼见渔民们下来了,尤林心里一喜。
“拿出证明来!”这是气势汹汹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