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低下头,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这就好比,有个人哄骗我去杀人,被我杀掉的那些人活不过来了,我就只能杀了哄骗我的那个人,替他们报仇;至少也要揭穿他的把戏,不能让他再骗别人。”
“你到底挣了多少钱?”赵丁旺又问,他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多。”
“你小子肯定没少挣,还跟我保密!”赵丁旺指着赵小禹说,“就你这个大忽悠,干传销不挣钱都难!”
“赵厂长,我没忽悠你,我可能说得不对,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还肺腑之言呢,成语倒没少学!”赵丁旺带着点教训的口吻说,“你就是想把我的厂子搞乱,你好趁机谋利对不?
“口口声声要跟我谈销售之道,浪费了我半天时间,说的全是老板该说的话,这是想参与我的管理和经营啊,野心很大嘛!
“又要取消我的包装,又要把我的大瓶子改成小瓶子,这是一个销售员该考虑的问题吗?是不是以后还要鼓动我把酒厂关了,改行做其他的?你觉得什么好卖,我就得给你生产什么?
“记住,销售员的本分就是,工厂生产出来什么产品,你就卖什么产品,就是因为产品不好卖,工厂才花钱雇你呢!如果产品人人抢着要,还要你干什么啊?
“年轻人,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总在云里雾里飘着,不要总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要脚踏实地,要一步一步来,好吗?”
他每说一句话,就要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一下,他每敲打一下,赵小禹就惭愧地点一下头,他终于明白,他错在什么地方了,他想到了一个成语,叫做“越俎代庖”。
这里不是家,不是学校,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到别人的笑容,这里是社会,是工厂,是讲规则的,一个太监,永远不必考虑皇帝该考虑的事,皇帝永远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但他还是感到很委屈,眼眶中汪满了泪水,忍着不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