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颇有沧桑之感。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二楼跑下来,跑到三人面前,指着赵小禹问白斌:“二舅,这是谁啊?”
“别指人,多不礼貌!”白斌打了一下小女孩的手,“这是——应该叫老舅舅吧?”
他不确定,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吴小异。
吴小异笑了,说:“我也不知道,舅舅的舅舅,就是老舅舅吧?要么就是舅姥爷,或者舅爷爷?但好像咱们这地方的人,不这么叫,就叫老舅舅吧,差不多。”
赵小禹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已是爷爷辈的人了,难怪老感觉自己已是老年人了。
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问候了一声:“老舅舅好!”
“好,好!”赵小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正要从包里掏钱,给孩子一个见面礼,小女孩已经跑开了,边跑边说:“老舅舅,寡溜溜,亲不过的姑舅,香不过的猪肉,姑舅来了,猪肉埋了……”
赵小禹问:“这是?”
白斌说:“我姐的孩子。”
赵小禹一怔:“你姐?就是白——文?”
“对,白文,已经挂在墙上了,活着的话,”白斌算了算,“今年三十了。”
赵小禹悲悯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对付白文的情景来,在市区通往沈甸镇的公路上,他和金海把白文逼得欲哭无泪。
忽然他又想起,后来金海说过,白文怀孕了,想让他背锅。
不知是不是这个心理暗示的作用,赵小禹忽然觉得那个小女孩真有点像金海小时候,只是没有金海文静,很调皮,蹦蹦跳跳地在饭桌中间穿梭,也不怕生人,对哪个顾客感兴趣了,就站在那里盯住人家看一会儿。
“孩子是你们带着吗?”赵小禹问。
“嗯。”白斌说,“我姐夫养着一个车队,平时比较忙,顾不上带她,就是抽空回来看看她,或者带她去游乐场玩玩。”
犹豫了一下,又说:“再说,孩子不是我姐夫亲生的,也不好意思给人家添累赘,我们也希望我姐夫能重新成个家。”
赵小禹不解地望着白斌。
白斌苦笑一声:“我姐夫和我姐结婚时,这孩子已经快一周岁了,小舅,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姐是大姑娘生娃娃,对外人说是孩子是捡的,其实外人早就猜到了。”
赵小禹莫名紧张起来,想问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又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人家主动说,他就听听;人家不说,他也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