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生意只是第一步,先得借这次和之后每一次跟这些贵族或是大臣打好关系,混个脸熟,然后才有机会说更多的话,做更多的事。
可是如今她倒总是起一些不该有的怜悯或是不忍,实在有些坏事。
但她还说不准这是好还是不好,尤其是李侍郎这事,她不得不做,对方却总显得无辜,有时候姜暄和甚至希望他稍微做点恶,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恶。
等到月亮又爬高了些,姜暄和才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伴着秋叶紧张的目光进去,然后管家将大门紧紧关上,便宣告了这一日的彻底结束。
与此同时,日耀城的边关还没有安静下来,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还未入睡,或者要守城门,或者是还在运货的途中,又或者还在为了某些事情烦忧而睡不着觉。
冯溪薛这边是最后这种情况,她早先让姜新楣帮忙整理一下武器和粮草的账簿,这是他们在边关最重要的两样物资,除此之外便是人。
不过阳春关和其他屯兵的重地离得并不远,若是真是打了也可紧急借调过来。
凭她冯家的身份和一些慕容峥留下的文书,就足以她调动兵力了。
只是目前要紧的还是弄清阳春关中到底还有多少可用的食物粮草以及水,这些都是能更好掌握情况,以免忙中出错的准备。
冯溪薛一丝不苟去做,却很快碰到了她难以解决的问题,那便是若真有敌寇入侵,她只凭这些银子或是空落落的铁器要如何抵挡?
一来,他们这虽然能借调人,却最少得两三日才到,有这功夫,等人来了看到的恐怕是空城。
二来,如今驻守边关日夜防范着隔壁日耀城入侵的士兵也还不够多,到时若真是打起来了,让其他类似日耀城的城池联合兵力入侵,可怎么是好?
说到底都是她这边兵力不足,未开战时她身份敏、感,也不好借调兵马。
附近几个城池的城主虽然知道她如今是阳春关城主,可丝毫没有表示,这意思就是不服气,不承认,她早晓得,也不当回事,如今要借兵时才觉得棘手。
最近几夜冯溪薛登上塔楼,看见对面狼烟滚滚,显然是已经蓄势待发,而她们这边若打起来人都不够,她实在想借兵,又怕此举为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京城又迟迟没有消息,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如此两难,让某一日夜里她从塔楼上下去之后就回到房内,将自己的盔甲搬出来,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又精心养护。
冯溪薛看着这一身银白盔甲有些怀念,这是她从京城偷偷离开时,唯一带上的念想之物。
虽然是从小都期盼着能穿上这一身,上场杀敌保家卫国,可真到了需要她如此做时,心里免不了有些发怵。
李侍郎这几日忧心忡忡的在家闭门不出,李夫人如今已身怀有孕三个月余,不晓得他在烦心什么,便挺着肚子带着汤汤水水的过去瞧瞧。
谁知李侍郎抱着脑袋坐在桌案前,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哭,李夫人见状马上将侍从留在外面,自己拿着食盒进去。
她小心的将门关上后,轻轻喊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可是朝中有什么事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