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侄之见,此人确有气节,身上也透着股不凡之气,但却是太傲了,此人表面古井无波,实则应是心比天高之辈,纵能收入帐下,恐怕也难以让其令行禁止。”
闻言,中年儒士并没有接话,只是淡然一笑,捏起一粒黑子,在棋盘上空犹豫半天,最终又放了回去。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棋艺是日渐精进,叔父就不苟延残喘了。”
“叔父手下留情了。”紫袍青年瞥了一眼右侧的棋盘,淡淡道:“明日还要赶路,叔父下完了第二盘棋,记得早些睡下,舟车劳顿,若是夜里睡少了,白日可就没什么精神。”
中年儒士笑着点了点头:“知晓了,谢侄儿关心。”
“叔父客气了。”紫袍青年笑应一声,便离开了车厢。
然而,不等中年儒士端起茶水饮上那么一口,车厢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晃动,那青衣男子就掀开了幕帘,喊了一声“叔父”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左边那盘落满了子的棋盘时,不由得冷笑一声,坐到了右边的棋盘前,将黑子拿到手边,捏起一粒黑子,笑道:“叔父,来!”
中年儒士顺手将白子拿来,笑道:“你的性子就是急。”
“不急不行啊,要想后来者居上,什么事儿都得急一些。”青衣男子满不在意的说道。
假装没听懂这话中的含义,中年儒士迅速落下一白子。
结果他这才刚落下一子,黑子就立马跟上,两者的间隔几乎不超过一息。
心知这个五侄儿性子急,中年儒士也特意加快了速度落子。
结果,无论他下棋得多快,对方总是极快的时间跟上落子,就仿佛对方根本就没有思考就落子了一般。
有很多棋路,在中年儒士的眼中,就像是“送子”一般,放到战场上类比,那就属于是三军总帅,随便指挥,想打哪儿就打哪儿,甚至有些明显得不能再过明显的“陷阱”,他也照样敢让将士们往里头钻!
这完全是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
棋至八十三手,青衣男子干脆从黑子棋桶里头抓起一把,握在了手心之中,这样他落子的速度也就变得更快了……
中年儒士的余光始观察着对面的五侄儿,他瞧见对方是非常认真专心的盯着棋盘的,可落子的时候,却是想都不想,仿佛谁下得快,谁就能赢一般。
而且对方好像丝毫没有跟自己交流些什么的意思,就好像这大晚上的,他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下这一场的“玩闹”似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