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兰到底是不修斗术,关键时候反应差了一筹。
危急时刻,她尖叫一声御使铜锣急着向下砸去,想毁掉妖丹,而未能将铜锣宝器挡在众人前面。
她未想过,这妖丹本来便要自爆,铜锣砸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眼看铜锣和妖丹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炸响。
原地亮起一道璀璨到极点的青色光团,然后爆开,四面飞射出无数月牙状风刃。
与此同时,那铜锣被震飞到天上去,飞得老高,宝器表面还发出吱呀响声,似不堪重负裂开了。
妖丹爆炸产生的这些风刃厚重凝实,如同实体一般,转圈收割所过之处一切生命。
第一个倒霉的便是狈妖,他人就在妖丹下面,此刻几十道风刃砍向他。
狈妖惨叫一声,除了埋在土中的下半身,上半身好似豆腐般被劈得七零八落,似个破烂布娃娃,大大一颗脑袋更是被爆成四溅肉沫。
然后倒霉的便是站在前排的散修。
众散修常年见惯厮杀,反应倒都比真兰快,一群人心中痛骂坑死人的贱人,疯狂往外扔着护身符箓,激亮自身防御法器。
只是这些风刃锋锐无比。
一丛青色弧光掠过,散修们惨叫倒了一地。
施一文哆嗦跪在驴臀侧面的方板上,拍着驴屁股疯狂大喊。
“快跑快跑!”
机关驴一跳,却赫然冲向了众尼所在。
施一文都快气哭了,只恨他自己身子绑在驴臀上,想下地施展遁光逃跑都做不到。
此时路野已经灵活来了一招蹬里藏身,抓着毛驴缰绳合身躲在驴身后面。
机关驴撒腿狂奔,几十风刃切在它身上,毛驴外面青光一闪,便被这些风刃攻破,外面毛皮被砍成了烂皮条。
无人注意,这些风刃落在毛驴身上似乱流冲击在滑不溜秋的球形卵石上,都微微改变方向。
真兰身后,潘芙蓉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
说来可笑,身为这群尼姑中修为第二高人,她手中除了件用来赶路的云帕法器外,师傅连件防御的法器也没赐下,只靠着平日里出售灵米买了些符箓防身。
她引燃一张金刚符,看着面前扑来的风刃心中已生绝望。
哪知前面散修中乱哄哄的施展法器符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锁变化。
几道风刃先摧枯拉朽般击破她防御符箓,将她头上比丘帽和身上法袍斩得七零八落,偏偏肉身一点破皮都没有,堪称幸运。
倒是她旁边几尼姑惨叫连连,最好也不过是个轻伤。
潘芙蓉心中真诚喊一声夫君保佑……
什么佛祖保佑她是绝对不会想的,这尼姑又不是她自愿当的。
除了潘芙蓉,诸尼损伤情况比起散修们还算好些。
毕竟有前面散修做肉盾争取几息时间,她们早已扔出诸多防御法器将自己护住。
有二三倒霉尼姑或是动作慢了,或是法器质量不行,被风刃收割了生命。
真兰后知后觉急忙御使铜锣飞回来,才将剩下活着的人遮护起来,挡下所剩不多的风刃。
等一切尘埃落定时。
血腥遍地,残肢断体到处都是,几乎没有伤员惨嚎声音,狈妖妖丹自爆,刮起一阵风刃狂潮,一人能分到十几风刃,防不住就是死。
散修中,被那妖丹自爆一堆风刃横推几乎全灭。
只活下路野,施一文,还有一位站在边缘瘦如竹杆的散修名为麻福。
他们三人四肢完好没什么伤势,再加上一头侧面被劈得破破烂烂的机关驴。
尼姑中要好些。
真兰,潘芙蓉二人完好无损。
另外还有三尼轻伤,其余尼姑都被风刃劈碎了,这狈妖的神通诡异,风刃劈碎人体同时便将阴魂灵体打灭,十分狠毒。
有小尼姑悲从心来,抽泣哭噎。
真兰懊悔不已,力量使人盲目,若她不是逼得那准备投降的狈妖太紧,怎么也不会造成如此惨重伤亡。
她勉强道。
“诸位,历练路程才二日,伤亡就如此惨重。”
“等我见了师傅自会谢罪,咱们先收拾尸体,给死者最后体面。”
几人一起动手,快速将一地尸骸简单收敛一番。
大家商量一番,也顾不上挖坑了,直接将众尸体火化装罐。
路野到底节约惯了。
他将那下半截狈妖尸体刨了出来,找了一长棍挑起来,挂在机关驴头前面。
可惜这狈妖太果决,自爆妖丹,炸没了半个身子和阴魂。
众人再次启程。
真兰,潘芙蓉,另外三尼和路野,施一文,麻福,八人一驴,队伍比之前精简太多。
尤其是路野等三名散修,机关驴载货模式下,驴臀左右方板放下。
施一文轻车熟路坐上去,麻福见状说一声叨扰道友了,路野点头后,他也坐到另一边。
小小毛驴背着个品字,四条短腿跑得飞快,就是驴头上还多了一旗杆,上面挂着半截狈妖身子。
施一文小心对路野道。
“汲兄,你这机关驴真是神俊,带着我们二人速度也不减多少。”
“只是,这狈妖尸体是不是太过招摇?一旦再惹出什么厉害妖王怎么办?”
路野笑道摇头。
“放心,狈妖可没那么多姘头。”
果然接下来路程要好走许多。
骚狐狸的姘头还有,但是之前妖丹自爆的动静太大,另外那狈妖半截尸体太过惨烈。
一名筑基大妖妖丹自爆自然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所以直到晚上找地方扎营,沿途窥伺的大妖有,真正冲下来的无。
入夜众人又找了一荒凉山丘中山洞休息,大家静坐调息打坐,吞服丹药。
等大家稍微恢复精神,真兰对路野三人一行礼。
“诸位道友,这两日历练过程实在惊险,谁能想到佛祖的考验如此凶险残酷。”
“不过我决意继续向前,诸位人虽少,也要推选出一位领头者。”
“你们……”
她环视三人面孔,施一文畏缩身子向后一缩,抱紧了驴大腿。
麻福本来看真兰面容俏丽,还想在面前表现一番,不过一想到今日自己也是挂在驴臀上才没被拉下,只能郁闷后退一步,抱起另一条驴腿。
于是三人中便只剩下路野一人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