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挑你的毛病,还管你立不立大功?”
“今日里你救助我们,其中就有金沙门的长老获救,如今已经跑到沙海生面前如实汇报去了。”
路野冷笑。
“我救你们也有错?”
云烟客拍腿,一副无语的样子。
“怎么没错?”
“你救是救了,都知道你是雷灵根,使用雷行遁术,身法奇快,这没得黑。”
“可你想想今日你用的什么灵兵?之前没见过吧?”
“那灵兵碎筑基宝器如铁锤砸木头,一锤叮当响,轻松无比。”
“你用那灵兵大锤下,殒命了十几名筑基修士,一多半功劳都得归在那锤子上,是也不是?”
“这起码是宝器以上,说不定就是金丹灵器吧?”
“人家要是问你之前为何不拿出来用?是不是在藏拙?坐视同盟死亡?”
“若放任他们恶意揣测,用不了多久,你就彻底臭了,连今日那灵兵都得落入他人手中。”
“你信不信?”
路野神念回复只有两字。
“不信!”
云烟客气得几乎要跳脚。
“蓝兄,人言可畏,人心难测!”
“你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不成金丹,终为蝼蚁。”
“咱们胳膊别不过人家大腿啊。”
前面路野突然停步,转身开口对云烟客道。
“云兄,你这话说得很对啊。”
“哪句?胳膊别不过大腿?”
“不,再往前一句?”
“啥,不成金丹,终为蝼蚁?蓝兄,我们都是蝼蚁,你不过是比较大一只,切记切记啊……”
此时。
路野向前,已经走过了筑基修士集中地方,外围都是练气修士,修为更低也更热情。
众修士一挤,彻底将他和后面的云烟客分开。
云烟客叹气——唉,蓝兄如此固执,以后怕是有的苦吃了。
地上场面正在混乱。
空中,突然几股庞大威压笼罩全场。
本来喧哗嘈杂的场地上,诸修一下都安静了,心中生起一种畏惧感,好似头顶有天敌目光在逡巡。
几人从高空落下,身子从防护法阵穿了过去,有声音从几人中发了出来,声动全山。
“怎么一個个都聚在一起?”
“成何体统?”
沙海生及众筑基高手急忙躬身。
“见过掌门,见过三散人!”
练气修为的修士们更是哗啦跪地一片。
“见过掌门尊者,见过墨玉竹三散人……”
原来,从空中落下的正是沙愚老人,以及墨玉竹三散人。
路野眯眼看,他早就从鱼龙图中感知到四人归来,回来时间比他预估要早。
看来这些金丹还是很惜命,没有舍得拼命攻击。
天上。
沙愚老人黄脸中多了一丝惨白,手中惯用的金蚺拐杖不见了,这是他成名金丹灵器。
另外三散人中。
墨如烟依旧面色白皙,眼光锐利,一身玄袍上不沾一丝血迹,身子笔直,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依旧中气十足。
玉散人抱着焦尾琴,身上法袍破破烂烂,嘴角淌血,一看状态不是甚佳。
然而四人中最惨的非竹散人莫数,他腰间惯用的缠着的竹鞭只剩一半,另外,额头处,自上而下一道裂痕,将他脑袋劈成两半。
从天灵盖起,到咽喉锁骨终,整个脑袋像一刀劈开的西瓜般,左右分躺,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瓤。
左右“瓤”表面,有肉芽不停蠕动,想要将两者重新连接起来。
只是瓤上面还附带着锋锐剑意,一有肉芽辛辛苦苦连接在一起,立刻一道剑意飞过,将其彻底斩断。
别人是披头散发,竹散人是分头散发,就这么飞了下来。
他两只眼睛一东一西,连带鼻子嘴唇都被分成两半,眼珠子还在滴溜溜乱转,常人要是遇上这样的伤,早死了,唯独他还活得好好的。
一般修士看一眼都觉得渗人。
下面诸修中,有许多人眼中闪过震惊——乖乖,这竹散人是什么精怪根脚?这都死不了?
沙海生早就屁颠屁颠迎了上去,谄媚对着四金丹深躬行礼,然后就凑在沙愚老人面前窃窃私语起来。
另外三名金丹听了满耳。
路野就看着沙愚老人脸色立刻黑了起来。
他咳嗽一声,目光先落在路野身上,犀利目光似要在人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路野身后白虎妖王和百胜僧两具炼尸上。
沙愚老人脸上挤出欣喜笑容。
“好啊!”
“今日山北天轮宗,犯我地界,毁我苗家堡垒,杀伤修士无数!”
“我金沙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破乙字号堡垒,还斩杀了首座百胜,四大妖王之一白虎妖王。”
“蓝族长,你做得很好啊!”
路野面对夸奖,淡笑回礼。
沙愚老人又继续道。
“这都是大喜事啊!”
“来人啊,开启大殿,我要奖励有功之臣!”
“传令下去,今晚设酒宴,山中上下,无论长老弟子杂役奴仆,都可参加,尽情畅饮。”
沙愚老人亲自拍板给整件事情定下基调,人群顿时呼唤起来。
大家憋闷太久了,五年苦战,每个人神经都紧绷,确实需要一场酣畅淋漓胜利来鼓舞士气了。
众人簇拥着四金丹,沙海生,路野,以及其他出击的筑基修士来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