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字如游龙走蛇,写的很有风骨,却是只有剪短的一句话:阿姐,夏花败,秋菊栽,冬雪盼春来。
云芷眉眼弯起柔和笑意,嗤笑道:“假正经。”
话虽如此说,但,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个纸条是今日她在街上问卖花郎价钱时,向她推销自家灌汤包的小贩塞给她的。
而她也十分配合的买了几笼包子,引得那小贩满脸堆笑的对她好一番夸赞。
云芷被夸得心情极好,转头把附近几家摊位全都买了个遍儿,之后,便美滋滋的拎着篮子,回去寻听雨去了。
讲真的,按照那人在山上同她说的那番话,她以为给她传递消息的是那个卖花郎,不成想,是路边卖灌汤包的小贩,以及不远处,正大声同人说她给孙儿新买的蜜汁南瓜有多好吃的大娘。
好在,她这个人虽愚笨,但贪吃,所以,才能在买吃食的时候,拿到了小纸条;又在向人打听蜜汁南瓜从何处买时,拿到了信。
云芷心下感慨又欣慰,这种欣慰,在打开信,看到上面的簪花小楷时,越发浓郁。
是了,送信过来的是焦静依。
眼下云芷认识的人里,能把簪花小楷写的这般好的,也就这一人了。
她这一封信,用了两张纸,一张纸用来给云芷汇报工作,另一张纸,才是写给云芷的信。
焦静依在信中如是写:
离开京都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睡不好,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
从前,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如今看来,清晰又迷糊,但,并不妨碍它在午夜梦回时成为我的梦魇,叫我伤心。
但,因着答应了你,我又觉得沉溺于过去的悲伤中,并不是一件好事,是以,夜间失眠时,我便会找些事来做,刺绣、又或者读书,又或者找些药材出来,研究研究。
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懂医里,饶是学了这些日子,也还是无所长进。但,你的那位朋友很好,她一直很照顾我,前些日子,她拿了一本诗经给我,给我将诗经里《氓》的故事,初听时,我唏嘘又伤感,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毕竟,我们无法掌控别人,也无法掌控别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