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察言观色,虽畏惧,却还是开了口。
“郡主,咱们的确是快要陇西了,可郡主,即便到了陇西,云芷,也未必会任由您拿捏,若是……她真的这般好拿捏,想来,她也活不到今日,您说是也不是?”
谢庆兰依然没开口,只是放在身前的手,攥紧了花色的毛毯。
和清苦口婆心地劝:“郡主,常言道,宁多隔山友,不多邻家仇,先不说云芷眼下指着谁,单单说她自己,她是谁带出来的,无需奴婢多说,郡主您也知晓,而她的医术,也的确常人难及,若非如此,您也不会专程找她来给柳姑娘看诊。”
“可,眼下咱们路程走了大半,又吃了那么多苦,再这个关头上,奴婢相信,只要您对云小姐的态度稍微好一些,她都会好好为柳姑娘解毒,也会好好帮您调理身体。”她打量着谢庆兰的神色,见她眸色暗淡了几分,略有停顿。
须臾,继续道:“郡主,奴婢是跟着您长大的,也是看着您长大的,奴婢求您,别再跟云小姐怄气,也别再跟自己怄气了,不值当啊。”
不值当吗?
谢庆兰垂下眼帘,抿着唇半晌没言语。
和清又劝了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便起身出去了。
谢庆兰看着膝盖上的花色毯子,只觉得胸口那一口闷气越积越大、越积越重,以至于堵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仰起头,望着眼前的虚空,冗长的吐了口浊气,又如将死之人一般,大大吸了口气。
她艰难地喘过了这口气,可心里仍旧堵得慌。
和清说,她是在跟云芷怄气,也是再跟自己怄气,这话说的没错,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不对,可,她就是难受。
过往多年,她没有母亲的陪伴,亦没有父亲的疼爱,她在煎熬中长大,再血泪中咬着牙生活,她花了十几年的功夫,终于让自己成长起来,也终于有了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领。
那一年,在陇西,在三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上,她成功摘得女子组的魁首,那时的她,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高兴!
因为她知道,这天底下,单打独斗能伤她的人不多了,即便日后回到德亲王府,她也不用害怕,更不用畏惧!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能自保了!
所以,那一天的她,真的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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