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走了走了,都开始装疯卖傻了,咱们在留在这儿,只怕要怨怼咱们了。”
“可不是么……”
在不满和怨怼中,病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只留下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畏惧又不安的盯着云芷。
云芷的笑声,好半晌才止住,可眼角的泪,却还未干,听雨心疼地搀扶住她。而云芷,只是看向了那对母子。
见云芷盯着自己不语,那妇人终是坐不住,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云大夫。”
听雨皱眉,刚要开口驱赶,云芷便摁住了她的手,听雨就只能忍耐下来。
那妇人的眼神在听雨和云芷身上打转,犹豫片刻后,终是开了口。
“云大夫,我家孩子还烧着,您也瞧见了,这孩子年纪小,是个可怜的,算我求您,等下药熬好了,分我儿子一碗吧。”
听雨红了眼,“可我只熬了一碗!只够一人喝……”
那妇人闻言缩了缩脖子,怯懦道:“可,可我儿,还是个孩子啊!”
“所以呢?”云芷哑着嗓音出声,以至于叫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妇人撇了听雨一眼,小声道:“我知道药材不够,可是云大夫,怎么着……也该可着孩子来不是?那春生小哥,我瞧着是个健壮的,想来病的也没那么厉害,将他的药分一半儿给我儿,想来……想来也无妨。”
云芷垂眸看向她怀中的孩子,面色如常,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云芷,一没咳嗽,二没痛苦。
“我记得,你儿子眼下的症状只有时不时地发烧和腹泻,但,饶是如此,每日药熬好时,也还是先给他喝上一碗。还有你,你没病,但因着是来照顾孩子的,所以,那药,也给你喝一碗。”
妇人眼神有一瞬的闪躲,抱着孩子小声道:“这不是您和清和大师说的么,先紧着孩子来,熬好的汤药,先给孩子们喝。”
她话落,低着头不敢看云芷,见云芷和听雨一直没答话,又说道:“而且,我在这儿照顾孩子,你们一开始也是知道的啊,是你们说,照顾病人的,也得喝一碗,免得被传染的。”
“所以呢?”云芷气笑,抬脚走下台阶,来到妇人跟前,盯着她的脸问她,“你想如何?”
那妇人大抵是觉得自己占理,又或者,觉得这云梁是他们的底盘,当即心一横,抱着孩子站起身道:“所以,这熬好的汤药,理应给我儿子一碗!”
“哪儿来的理?又哪儿来的理应?你倒是给我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