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禹行开口,语气坚定而凄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张家的错,也是我自私无情的错,说到底,是我懦弱,是我卑鄙,是我无耻。”
“可是公主,我生活在世俗中,生活在京都内,我寒窗苦读,只为科考上榜,为官勤政!以待日后青史留名!”
“公主!”
张禹行抬起头来,俊朗的脸上虽带泪,可眸中却满是坚毅。
“我生活在这里,你让我如何违抗父母之命?我若违逆,京都人如何传我?日后,我还如何科考做官?”
“若我不能科考做官,那我这寒窗苦读十多年,又算什么?!”
“公主,我只你是心善,想为蒋蔷鸣不平!哪怕她伤害了您,您也依旧心疼她身为女子所遭遇的苦楚!”
“同样的,我也知晓,公主您瞧不上我与柔儿,可,您人品贵重,饶是瞧不上,也不会使下作手段,我只您身为医者,善良悲悯,也知您嫉恶如仇,正直无私,正因为此,才能厚着脸皮请您过来,也才敢,厚着脸皮,请您过来。”
“公主,我自知罪孽深重,可公主,蒋蔷伤您、害您,辜负您对她的一番恩义,您都能这般为她思量,臣……也请您,为臣思量!”
云芷看着他眼底的坚毅,和眼中的泪,静默半晌,终是开口。
“你对晁娘子关切有加、爱护有余,对孩子,也看重,也不像是骨子里凉薄的人,既如此,当初蒋蔷生产,为何不愿来看一眼?”
张禹行再一次低下了头,“因为赌气。”
“赌气?”
云芷简直要气笑了,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
张禹行继续道:“大概,我心底里认为,这婚事,是强加给我的,我不愿,也不想,所以,我决绝,我凉薄,这么多,大概,是想让我爹娘知晓,他们错了,他们不该逼我,而蒋蔷这般,就是他们逼迫我的结果。”
听见这话,云芷忽地忍不住想:当年顾凌枫借住在云家,性子温和,又在言行举止间讨好所有人时,是不是也这般想法。
“公主,这是我这愚钝之人的想法。”
“那迎晁娘子进门,也是为了反抗?”
“是,也不是。”
闻言,云芷皱起眉头,便听张禹行道:“我迎柔儿进门,是有反抗爹娘的意思在。但,我也喜欢她,最重要的是,她是我选择的。”